郭晓蓉走的累了,要求找个地方坐着歇歇脚,在郑翼晨带领下,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摆放着许多游戏设施,有秋千,滑梯,跳床,跷跷板等,是宅子原主人纪敏修建给儿子玩耍的游乐场。
两人找了张靠背长条木椅坐下,虽然游乐场四周灯火通明,这个地方正好位于树干可容两人合抱的松树树荫下,完美掩藏住两人的身影。
刚刚坐定,凝目一望,就见不远处朱丽华与老杨两夫妻各自提着一桶新鲜的蔬菜,有说有笑经过,身后跟着那只名叫索隆的狸花猫,无精打采,背影分外落寞。
郑翼晨暗自庆幸,还好两人坐在这里,没被现,如果正面碰上,指不定这对活宝夫妻又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了。
夜色渐深,气温陡然下降,一阵刺骨冷风吹过,郭晓蓉无其事,一点也不觉得冷,郑翼晨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瑟瑟抖,下意识挪动屁股,凑近郭晓蓉,似乎想获取一点聊以自慰的温暖。
郭晓蓉撇撇嘴,像是为郑翼晨薄弱的体质感到不屑,看来这个童年玩伴身体素质堪忧,以前被风一吹就倒,现在虽然不倒,这晃动颤抖的身姿,宛然一个林黛玉转世啊!
却不知她不觉得冷,是因为前几天郑翼晨把阳气输入她体内,现在阳气充沛,自然扛得住冷风的吹袭,郑翼晨身子还没恢复,自然禁受不住寒冷。
这回郑翼晨学乖了,任凭郭晓蓉蔑视的目光将自己刺了个千戳百孔,硬是吞下了这个哑巴亏,不敢跟她辩解自己怕冷的缘由。
经一堑长一智,他怕郭晓蓉又会因他尽心救治的是“张茜茜”,而不是她郭晓蓉,借题挥,作为自己对她并不是一条心的佐证。
郭晓蓉抬起头,透过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缝隙,眺望群星闪烁的夜空。
她神色复杂,喃喃说道:“我都忘记上一次放松身心,欣赏夜色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郑翼晨没来由心里刺痛,温言说道:“有我陪着你,你就不必做那种时刻不得放松的杀手工作,随时都能放松心情,我要带你欣赏世界每一个地方的夜色!”
郭晓蓉语气冷淡:“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的职业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吗?算了,不说这些,我继续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郭晓蓉轻启朱唇,再不吊郑翼晨的胃口,将她在乞丐窝中那段经历尽数道来。
她自然没有杀了那个四肢残废的同伴,助他解脱这个梦魇,当时的郭晓蓉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生,别说杀人,就连杀死小猫小狗,也没这个胆气。
幸好她没勇气杀人,那个同伴已经是乞丐头子的摇钱树,每天赚了不少钱,如果死在郭晓蓉手上,肯定会引起乞丐头子的愤怒,郭晓蓉也得步同伴的后尘,顶替他的位置,手脚都保不住。
在某天的中午,卧在路边乞讨,像个肉球一般的同伴,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力,滚动身子到马路上,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货车碾压成一团肉泥,结束了他悲惨的人生。
这个人的遭遇,不过是郭晓蓉在乞丐窝中见到的种种光怪6离的惨事的冰山一角,有的人被砍断肢体后,伤口化脓感染,一命呜呼,有的人企图逃跑,被现后活活打死,尸体被丢到臭水沟里,这些事听起来难以置信,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在某一个角落,没准正在生。
郭晓蓉在乞丐窝里待了半年,期间挨过打,也饿过肚子,不过跟其他同年龄的乞丐相,她的遭遇已经算不错。
只不过好运总有用完的时候,她乞讨到的钱财越来越少,少到过了乞丐头子容忍的最低限度,磨利尖刀,叫几个大人按住她的手脚,不让乱动,要砍掉她一条手臂,好赚多点钱。
郑翼晨明知郭晓蓉四肢健全,可想而知那班乞丐并没有得手,还是禁不住心惊胆战,攥紧拳头,手心全是冷汗。
“在危急关头,一班荷枪实弹的警察闯进乞丐团伙的窝点,将一干人等全都擒下,我才捡回了一条手臂。那些同伴见到警察来了,知道自己有救了,有的大哭不止,有的跪地不起,都是一样的欢喜。可我的反应跟他们都不一样,你知道我脱困之后做了什么吗?”
郑翼晨道:“以你的个性,被欺负那么长时间,总要连本带利还回去才甘心,那个乞丐头子要倒霉了!”
郭晓蓉嘴角划起一丝弧线:“我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尖刀,对准他的心口就是一刀,嗤,血线直飙,什么仇都报了!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一个不配做人的畜生!”
郑翼晨想象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女孩,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提刀杀人的画面,心里很是感慨。
郭晓蓉从小就正义感爆棚,在叔叔家受尽不公平的待遇,见到郑翼晨被人围殴欺负,也会出手管上一管。
被叔叔卖给人贩子已经让她看透世态炎凉,在乞丐窝这个藏污纳垢的险恶之地,每日所见,都是人间最惨最悲的画面,心情不免偏激。
怨恨日益增长,无形中已滋生郭晓蓉的杀心,杀死乞丐头子的那一刀,她出刀的时候,肯定没有半分犹豫,杀死人后,也不觉得害怕,反而会为自己除掉一个冷血qín_shòu感到快意。
一个十多岁的小女生,心里背负着多大的仇恨,才能刺出致命的一刀?!
对郭晓蓉这些年的经历了解的越多,郑翼晨心头越沉重,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说道:“杀的好!我只恨不能代替你把那人杀了。”
在他内心深处,始终对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