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晚倚靠在冰冷的榻上,皎月宫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木晚晚的被褥已经几年都没有换过新的了,纵使贴心的宫女清荷如何翻晒被褥,补了又补,但是这曾经绣着海棠花开的被子已经失了颜色,连里子都只有薄薄的一层。

清荷已经去熬药好久没回来了,木晚晚不免有些担心,在这清冷的宫中她也只有小荷可以依靠了。

“娘娘,我回来了。”清荷进门把食盘放在木晚晚旁边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先吃饭吧,药还在熬着呢。”

木晚晚看着清荷心虚的眼神,在看着桌子上的菜——一盘炒时蔬、一盘白子冬瓜,一盘清蒸鱼,还有一碗鸡汤。

这些东西以往是清荷都要不到的,像木晚晚犯了龙威又被皇帝遗忘的妃子的结局往往就是撑不了两年就默默的死了,那些管事的太监一贯是捧高踩低的,她失宠的第一天就拿冷菜来应付她,更何况这都四五年过去了,她吃的东西已经从之前的珍馐美馔变成了残羹剩菜。像是今天这样冒着热气的饭菜是从来没见过的。

“你去找了他?”木晚晚问清荷。

清荷“咚”的一声跪下了给木晚晚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心里怨,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娘娘您今年才二十三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木晚晚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呵”了一声,“就我这身体,还有什么以后,可能在这个冬天我就会躺在棺材里抬出了宫吧。”

清荷听了木晚晚绝望的话使劲摇头,泣不成声的说道:“不不不娘娘,我们去求求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一定会救您的。”

“呵”,木晚晚嗤笑道。

国师,国师大人真的会救她么?估计他现在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吧。

木晚晚之前失宠的时候勾|引他,让他坏了他的在室之身,后又重新复宠,之后怀了他的孩子之后他要她假死出宫。那个时候的木晚晚眼里全是权势争宠,又怎么会舍得放弃这一切和他过一辈子闲云野鹤的生活呢,后来被他逼得紧了,木晚晚下了狠手要设计杀死他,结果事情败露,孩子也没有保住。

而现在,木晚晚在这清冷潮湿的皎月宫已经住了第五个年头了,而他依然是国师大人。也该说当时孩子没了的时候辉帝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要不然木晚晚现在也不可能在这皎月宫里苟延残喘那么久。

可是这样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木晚晚看着一边热腾腾的饭菜,这五年里该受的苦她都受了,一开始还会不甘心,不过现在……

“咳咳咳……”木晚晚咳嗽起来,感觉喉中一股甜腥,居然咳出了血。

清荷也被吓坏了,“娘娘,娘娘您等着,我这就去叫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娘娘的。”

清荷急急匆匆的出去了,木晚晚连叫住她的力气都没有。

木晚晚借着月光看了看她现在的手,那么丑,如死树皮扒在树干上一样。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不用想她现在的样子肯定也是形如枯槁,难看异常。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让他见到!

木晚晚想到这里突然像疯了一样抓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行,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木晚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把桌子移到房梁下,解下自己的腰带……上吊了。

木晚晚哭了,上吊真的好痛苦,怪不得她之前一直不想死,在这里如鬼魅般的活了那么多年,可是,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

清荷果然把国师大人带来了,清荷你推门就看到木晚晚的吊在房梁上,头发披散,清荷咚的就跪在了地上大哭大喊道:“娘娘,娘娘您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呀!”

那个跟在清荷后面进屋的男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他把木晚晚的尸首放了下来,为她整理了头发和衣衫,抱着她坐在了木晚晚生前最常坐的榻上,抚着她的脸像是之前轻声道:“晚晚,我来了……”

……

木晚晚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她记忆中的手已经如枯萎的树干一样,可是现在她指如青葱,手如柔夷,一点都看不到她在皎月宫蹉跎的样子。

这是梦么?木晚晚不懂,她记得她明明已经吊死在皎月宫了。

为了……不见那个人最后一面。

纵使是她先负了他,但是她也不想让他见到她最后那个油尽灯枯,风中枯槁的样子。

“贵人……贵人你看今天梳的这个飞仙髻可好?”身边的宫女夏果小心翼翼的问道。

木晚晚这才看到夏果给她梳好了精致的发髻又把铜镜摆在她面前。

她记得自从她被囚禁在皎月宫后就好久没梳这种发髻了,就算是清荷想给她梳,可是在那清冷的皎月宫就她和清荷两人,就算是梳了再好看的又有何用?

这到底是怎么了?木晚晚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她这是回光返照么?还是什么,夏果居然还在她身边,她记得她被囚禁在皎月宫之后夏果就被发配到浣衣局了,到她死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木晚晚拿着一支蝴蝶钗子扎了自己一下,“嘶——”还真疼,看来不是做梦。

下一刻夏果就把钗子从木晚晚手中夺过去,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贵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夏果左右看看,低下头悄悄的俯在木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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