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对拜后,大堂里,胡姬胡乐,觥筹交错。
“阿郎,府外虞侯来贺!”李府大管事凑到高坐的主子耳边快语道。
“当真?虞家九郎?”因为大郎大婚而满脸喜色,开怀大饮以至于此时已然七分醉意的李相公闻言惊道。
“回阿郎,来人已在府外。”
“快,快,同我一同前去迎接,稀客啊,九郎能来,当真给老夫大大长脸啊!”谁人不知,虞家九郎喜静,向来少有露面,唯一能见到他的面,也在那尚书省府衙或是以他为中心的洛学三友的聚会上,那可是连皇子公主的宴会都很少赴会之人,李府大婚虽然也派人送了帖子,但到底不指望着那人能来。
此言一出,旁边临近的宾客俱听到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年纪小点的小娘子和郎君都一脸惊喜,年已中年的名士大臣也是抚着美须,一副欣然之意,人群拥堵,都朝大堂外府门去,为一睹美名冠绝大唐的虞侯九郎风采。就连新房中的玉娘都听闻了前头的动静。两个随嫁的小丫头都春心萌动,捧着小脸垫脚往前院瞧,只恨不能与众人一同前去。
“娘子幸甚!大婚之日竟能得谪仙九郎道贺,普天之下,也就之前的咸宜公主和我们家娘子有这运道了。真真是圆满至极了。”
坐于榻上的小娘子朱唇轻抿,在心底接道,能得虞家九郎前来贺喜,婚后的日子只会更圆满吧。
门外,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鸦色韶车静静伫立,青色的帷帘被人撩开,从中探出一只即使在夜色中依旧莹白如玉的素手来,皎洁月色倾下,不敌那人,一袭狐裘素衣,青竹丝绦,环佩叮咛,墨发玉面,众人便仿若见到了九天谪仙,踩玉雪,碎冰珠,一脚踏入了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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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由于旧制乃以考功员外郎主持科举取士,常有举人与考官冲突,以员外郎位卑,不能服众,乃令改今后由礼部侍郎主持。三月,虞韶九得圣眷宠,升礼部侍郎,大改科举之法。改一年一考为两年一考,采取糊名制,考风戒严等,次年增设商科,格物科,三年后,商人可参与科举。
五月,醴泉人刘志诚以迷信妖术作乱,驱掠路人,起兵趋向咸阳,百姓奔走相告,焚桥断路以拒之。圣上命大将军虞渊率五百骑兵镇压,数日,悉擒斩之。
时值休沐,虞府,书房内,虞九悬腕凝气,手中笔墨游走,片刻后,一个曲折锋利的“贼”字犹如一柄尖刀,跃然纸上。
一旁,茶香袅袅,虞渊同虞樊对弈。
“南部番禹之地商行和商船遭袭,实为海上盗贼盯上我等作祟,我同暗卫等人,乘船潜入海岛中那窝盗贼老窝,悉数将其剿灭,将货物收了回来,解救了那些被劫掠于岛上的妇女和水手,还将那伙盗贼的东西一窝端了哈哈哈哈。”
说到此处,年进五十的虞家傻爹抚着大胡子,得意洋洋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除了一些稀奇古怪未曾见过的东西,那宝箱中打开全是珍珠黄金!这帮盗贼不知在那处作恶了多久,竟攒起了这样滔天的财富,若是放任他们这样下去,以后恐怕不是瞧着虞氏独大而劫掠,恐怕连州郡都敢放火袭击!”
“阿耶好厉害啊!都快赶得上阿兄了!”虞韶九放下笔,来到两人棋盘前榻下而坐,将在堂下团着的小小抱起在怀中,很是捧场地对傻爹的英勇行为热烈鼓掌,末了被一旁的虞渊拉过手去,放掌心里轻揉。
“海盗隐患我已禀报陛下,陛下命我组建训练一支可用于海战的军队,来日南下清剿寇贼。至于阿耶的功劳,已有番禹府郡长官上报于朝堂,想来对阿耶的勋赏不日便会下旨。”
闻言,虞樊有些不好意思地抚着渣胡子,嘿嘿嘿傻笑:“我想着给你们娘亲求个诰命夫人当当,总不能剑雨里来去跟了我大半辈子,到老还是被冠上商贾之妻的名头,低人一等”。
之前虞渊二人封侯拜将,便有了攒功劳,给自家耶娘换取功名的念头,但被虞樊二人知晓,却是断然拒绝了,谓,无功之人,不可受禄。还是让自家孩子为自己谋取,更是无颜面受取了。如今,原来是在这等着了。
虽然为人父,但比起自家两个人生开了挂的孩子,便衬得虎子犬父了。如今经过海盗一战,也算是在孩子们面前长了长做阿耶的气势。好吧,端看坐于榻上安然不动却气势惊人的自家三郎,其实,并没有。
虞父:qaq,有个太过优秀的孩子对于做人阿耶的也是一种负担啊!每时每刻都在怀疑自家孩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还是地里捡来的。
然而,傻爹最大的优点便是心大,这一点,被他救过的各路绿林好汉,名士神医皆有发言权。无论是被追杀的朝廷钦犯,以谢师尊为代表,还是得罪乐皇亲贵族被通缉的,以孙老大夫为代表,亦或是落草为寇专门劫富济贫的江湖侠士,我们义薄云天,不拘小节的虞樊同志通通都与之结交为好友。
神奇的是,或许是傻人有傻福,虞氏至今还没有被祸及,要知道,有个思维跳脱,思想超前,专爱打抱不平的阿耶,也是虞家九郎时刻不敢放松一直鞭挞自己的动力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去牢房里保释自家耶耶呢!
虞韶九用仅剩的一只手握着自家阿耶的手,道:“阿耶,我准备在来年科举增设商科,之后,也会竭力劝服陛下,允许商籍之人参加科举,长此以往,我相信必能改变四民之中,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