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浅黄色睡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躯体遮拢,露出颈下一片耀眼的雪白,只见她缓缓走下楼来,目光迷蒙地坐到我旁边,整个人像是还没清醒,等大大打了个哈欠,左右寻摸两下之后,眼睛这才明亮起来。
我从她下楼时就开始打量着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放在沙发柜上的水壶,正要将水壶递给她,却不料这小丫头像是没看到我的动作,竟然自己伸手去拿。她这一伸手,整个人都像是趴在我腿上,腿上顿时一片软绵绵的触感传来,酥酥麻麻的十分怪异。
话说我和她有这么熟么,能让她这么不避讳?
我忍不住一阵尴尬,忍不住咳了一声,又有些不自在地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整个人却像是恍然未觉,自顾拿起水杯倒了半杯水,这才想起来制止她说:“隔夜的,不能喝。”
“啊?”张萌萌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表示明白,将水壶放下,却蜷缩在沙发上,又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这小丫头……还没睡醒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从下楼来这一系列的动作,有些搞不明白她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理活动。
她不是口渴了要喝水么?
难道她只是在床上睡得累了,要换个地方继续睡?
我无奈皱了皱眉,看到她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整个人显露出来的倒不是体乏困倦,而是透着几分慵懒,这才隐约意识到,她并不是不渴,而是要享受这半睡半醒之间的惬意感觉。
唉……不得不说像张萌萌这样的才能过得舒坦,而我这种,注定就是操劳的命啊。
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几经挣扎过后,我还是拿起水壶,去厨房接了壶水,插上电源烧了起来,可是等烧好茶水回到客厅之后,却发现张萌萌的呼吸愈显舒缓了起来。
“喂喂,你还要继续睡啊?”
看到她微仰起的那张恬静面庞,不知怎么,我竟觉得有种气闷的感觉,忍不住对她喊了两声,硬生生将她从美梦中唤醒。
张萌萌缓缓睁开眼睛,先是迷蒙看了我一眼,瞧见我手中的水壶之后,这才略显不好意思地浅笑一声,打着哈哈道:“唔……我有点困。”
“还有点困……难道你这些天睡得还不够多吗?”我没好气瞥了她一眼,倒了一杯水推到她跟前。
张萌萌倒是十分理直气壮地去拿水杯,却是被刚烧开的热水烫得“哎呀”一声,连忙把手缩回,毛手毛脚的样子看得我一阵想笑,却又无奈。不过这一刺激,她整个人终于是完全清醒了。
水没法喝,她也只得再乖乖缩回沙发上,像是这才听出我话中的调侃,不服气地辩解道:“其实……我也没睡多久啊,”又颇为委屈地嘀咕了一句:“我有点认床……”
“还真没看出来。”我忍不住十分嫌弃地挑了挑眉,也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没想到只随口的一句话,张萌萌却较真起来,坐正身子道:“我可没骗你。”说着,她又莫名地朝我这边靠近了些,认真对我解释道:“我这几天在楼上都快要闷死了,找不到事做,每天就盯着天花板发呆,想睡也睡不着,又不敢下楼去打扰小落和王妍,”她自顾说着,忽然殷切看着我,问:“对了,你最近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去给你打下手?”
我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她,也不知是不是受她所说话的影响,竟真的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疲惫。
想想也是,张萌萌并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女孩儿,如果不是张队长一意坚持让她跟着我,她未必肯待在这栋囚牢一般的小楼里,每天就这么干巴巴地熬着。虽说在我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也一直记得张萌萌总是念叨着自己是一名警察,将这份神圣的职业看得很重。
她……也想尽一份责任吧?只是在这种乱世当中,像她这样的普通人能够保全自己已经很不容易,又还能做的了什么呢?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她,好在张萌萌也意识到自己这请求无疑是给我设下的天大难题,便也摆摆手笑道:“你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将这话含混带过,她又伸手试了试茶杯水温,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些什么,然后问我:“你的那把剑呢?”
我耸肩解释道:“那可不是我的剑,我也只是借用而已。”
张萌萌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狂热的憧憬,颇感兴趣似的又问:“那把剑真的很厉害吗?你说如果是我用那把剑,能不能对付得了那天遇到的怪物?”
“咦,这想法不错,”我笑着打趣,“等我把剑拿回来,可以让你试试。”
张萌萌听罢不由神情一振,不过随即,却像是从我脸上看出了那一抹掩饰得很好的促狭,撇了撇嘴,神情又沮丧了起来,“你肯定是在骗我,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得了的东西。”
这小丫头倒还真挺有趣,我心里想着,淡淡笑了两声。
这柄南普陀寺的圣剑被佛法蕴养得太久,不仅普通人用不了,连我用起来都很不顺手,平日里施展时,也只是毫无章法的劈砍,纯粹只是当成了一把锋利的兵器罢了,说起来实在算是埋没了这柄圣剑。要说这把剑真正的威势,还是当日普远住持催动诸天灭魔界时,那种赫赫威能,带着浩然佛光,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魔物尽数斩杀,以绝对的压制力将玄门的阴谋粉碎,现在回想起来,犹自令人震撼。
脑海正浮过圣剑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