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墨并不知道这三个人是谁,也没有来得及问。
不过也并不难猜到,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夏云墨并没有和太多的人结怨。
这三人个刀法老练,显然并非寻常之辈,或许是曾经死在夏云墨剑下十二个“乌云匪”的同伙,亦或者是青衣楼的残余,亦或者是金九龄的属下。
不过,这些都和夏云墨干系并不大。
像这样的小猫小狗,随手便可以收拾打发了。
古龙的世界很危险,夏云墨自己也很危险。
旁边的上官雪儿拍着手,笑靥如花道:“师父你的剑越来越快了。”
三颗人头飞落,对于上官雪儿来说,似乎除了拍手称快外,没有其他多余的感觉。
夏云墨掏出绣帕,将血迹擦干:“因为我不想有一天被别人用剑刺进身体。”
——————
夜。
黑暗的长街里静寂无人,在长街的尽头的宅门上,挂着一盏灯。
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变成了死灰色,灯笼下却接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翁钓鱼用的钩子。
一阵清风拂过,银沟在空中摇晃。仿佛是在叹息,叹息这世间的人,为何如此轻易的就被钓了上来。
夏云墨从街头的另一端走了出来,走进了灯火辉煌的赌坊之中。一直跟在他身后上官雪儿不见了,她正在客栈中休息。
夏云墨脱下了深色的斗篷,露出了他那手工极为精致的黑色缎子衣裳。
在这样灯火辉煌的地方,仿佛没有一点黑暗,每个人都穿的很华丽,但却没有人穿黑色的衣料。
很少有人在赌坊中穿黑衣,因为黑色意味着不幸与霉运,夏云墨本来就是个很引人注目的人,现在更加引人注目了。
任何一个人进入陌生的地方,发现和这里格格不入,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可夏云墨却抬着头,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有又犹如绝世无双的剑客,霸道而又锋利。
当夏云墨的目光在整个赌坊中横视一圈后,便没有人敢再看着他。
夏云墨很喜欢这个赌坊,因为这个赌坊是银钩赌坊,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布置豪华的大厅中,有着大悲和大喜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这两种情绪都很极端,极端到癫狂。
酒香中混合着上等的胭脂香味,更是让人有些迷醉。
还有那银钱敲击之声,和摇骰子时发出的声音,混合起来也美妙的很。
这样有趣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有趣的人。
比如说坐在赌桌前的一个脸色苍白的公子哥,夏云墨刚刚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盯着赌桌,一动也不动。
他的脸色很苍白,就像是刚刚刷过一层白漆。
这种诡异的苍白,似乎像是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又似乎是因为他下的注太大了。
他额头在流汗,身体在发抖,眼神近乎呆滞的盯着宝匣,眼中有着某种属于赌徒的疯狂。
无论在谁看来,这都是一个输红眼了的赌徒。
无论是任何人看到这样的赌徒,都会嗤之以鼻,因为这样的恶徒,会把一切都压上。
老婆,孩子,祖上的财产……
他们却不知,进了那两个地方,无论谁都很难控制自己。
一个是妓院,一个是赌坊。
就算是控制力很强的人,赌的次数多了,总有一次会控制不住自己。
而这个男子之所以能够吸引夏云墨注意力,并非他现在输红了眼的状态。
而是因为他一身关外服饰,而且服饰还很贵重,并非一般人能若穿。
他还在不停的摩挲着一块牌子,这一块牌子也引起了夏云墨的注意力。
牌子虽然只看得到一面,虽然距离很远,但夏云墨还是将它看的清清楚楚。
这牌子上竟然刻著部梵经,密密麻麻,从头到尾竟然有一千多字。
在这男子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这两人也是关外服饰,气息内敛,是两个高手。
夏云墨此时已经确定了这个男子的身份——玉罗刹之子,玉天宝。
西方有一神秘人物,其名为玉罗刹,没有人知道玉罗刹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有人见过玉罗刹的真面目。
但每个人都相信,近年来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无疑就是他。
他不但身世神秘,武功神秘,还创立了一个神秘而又可怕的教派,西方魔教。
玉天宝只是他名义上的儿子,是他收养而来。
而如今,玉天宝更是他手下的一枚旗子,用一枚假的罗刹牌来引出隐藏在罗刹教中的裨子。
所有人本都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但却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玉罗刹的掌控之中。
玉罗刹的计谋之深,武功之高,天下间已经很少见了。
“开!”
赌桌上,宝匣掀开,三颗骰子加起来一共十四点。
“十四点大,吃小赔大。”
玉天宝的脸更加苍白了,握住罗刹牌的手都在发抖。
四周的赌徒议论纷纷,几乎都是在幸灾乐祸。
夏云墨也听出了玉天宝的遭遇,这玉天宝一开始很赢了几次,便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越压越大,压的越多,输得越多。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圈套,可被套住的人,自己往往会使劲勒绳子。越勒越紧,直到把自己给勒死。
玉天宝现在就是在勒自己脖子,他脸色也难看,难看很像是一个被勒死的人。
玉天宝对荷官说道:“把你们的大老板叫来,我要找他做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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