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吗?”看景宜放下茶碗,萧霆担心她还渴,又问。
发自肺腑的关心与小姑娘细柔的嗓音合在一起,传入耳中再落到心口,饶是景宜还在苦恼接下来如何与萧霆相处,也被身侧萧霆的体贴熨帖到了,醉酒的不适减淡了很多。
摇摇头,景宜想去放茶碗。
“给我吧。”萧霆及时抢过茶碗,脚步轻快地去放到桌子上。
景宜心烦意乱,垂眸,忽闻到一身酒气,她喜洁,想到白日出了满身汗,晚上喝酒时也有酒水落到身上,顿时站了起来,对站在桌旁自己喝茶的萧霆道:“你先休息,我去沐浴。”
“扑哧”一声,萧霆刚倒进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了!
景宜诧异看他。
萧霆一边咳嗽一边红着脸摆手,眼睛看着别处道:“没事没事,你去吧!”
呛水都会红脸,景宜没有多想,走到堂屋打开屋门,刚想喊阿顺,却见明心、明湖在外面候着。景宜从小到大,陪她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两个丫鬟,久别重逢,难免心情愉悦,低声吩咐道:“我要沐浴。”
而在明心、明湖看来,驸马爷一身红绸中衣,面如朗月眸如星辰,声音低沉又温柔,二女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才分头行事去了,一个去水房传水,一个准备沐浴用的香露、巾子等物。
晚风凉爽,景宜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东次间的门帘突然微微卷起了一丝,萧霆屏着呼吸躲在门帘后面,偷偷打量景宜。明心、明湖本来就是她的宫女,景宜使唤她们服侍沐浴理所应当,可她现在用的是他的身体,一想到景宜坐在浴桶里,两个丫鬟围在旁边肆意打量她,萧霆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驸马爷,里面都收拾好了。”准备完毕,明心、明湖来到景宜面前,细声道。
萧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两个丫鬟跟景宜说话时,声音好像比平时细点,甜点。再看二女似乎有些脸红,萧霆突然记起一些试图勾.引他的丫鬟闺秀们,再看他那具被景宜撑得越发俊逸清贵的皮囊,萧霆轻轻咬了咬牙。
景宜并不知有人在偷窥她,她喝口茶,径自去西边的浴房,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道:“我习惯一人沐浴,你们伺候公主就好。”丫鬟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但同为女子,景宜能明白一个女人服侍男人沐浴时的不适,她不想让自己的宫女落到那种境地。
明心、明湖正犹豫要不要去伺候驸马爷呢,闻言齐齐行礼应是。
景宜去了浴房。
明心、明湖松了口气,面对新主子,大家都紧张,怕笨手笨脚出错。
“过来!”东边突然传来一声不悦的轻唤,二女转身,就见自家公主躲在门帘后,在朝她们招手,柳眉倒竖,眼中带凶。
两人疑惑又心惊。
萧霆一直把两人带到内室,才停步转过来,冷眼盯着二女,压低声音训诫道:“今晚开始,除非我有吩咐让你们传话,除非驸马主动使唤你们,否则不准你们主动与驸马攀谈,更不许近身伺候献殷勤,记住了?”
明心、明湖闻言,吓得脸都白了,不约而同跪了下去,异口同声道:“奴婢记住了,请公主放心,奴婢绝不敢对驸马有非分之想。”驸马爷长得好,脾气又温润,她们只会替公主高兴,怎么可能存那种心思?
萧霆哼了哼,继续威胁道:“没有最好,不然让我看出来,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们。”
二女连连点头。
萧霆想了想,补充道:“不准去驸马爷那里告状。”
二女再三保证,她们会对公主忠心耿耿。
萧霆料她们也不敢,打发人下去了,他坐在床上等景宜。
景宜连长发也洗了,擦得不滴水了才回到内室,换了一身中衣。因为是大婚夜,丫鬟们准备的换洗中衣也是红色的,衬得她脸庞越发美玉一样,白皙莹润。萧霆呆呆地看着这样的景宜,有些移不开眼。
身体互换快三个月了,三个月来,他对景宜的身体越熟悉,对原来的男儿身就越陌生,特别是景宜一直在强身健体,个子窜了不少,肩膀也更结实了。萧霆原来有一点点胖的,现在那张脸,棱角分明,清冷内敛。
怪不得两个宫女喜欢偷看她。
对上萧霆复杂的眼神,景宜垂眸道:“你先睡吧,我看会儿书,等头发干。”
萧霆却抢在她落座前拍拍身边,努力沉稳地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景宜顿了顿,移步过来,坐好了,目不斜视:“三公子请讲。”
都成亲了她还喊他三公子,萧霆不爱听,咳了咳,转过去看着她道:“我,我,我在宫里沐浴,也没用她们两个伺候。”他的身体,他的心,都为她守着的,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景宜怔了怔,不解地看他一眼,跟着点点头。
萧家三兄弟身边都没安排丫鬟,萧霆大概不习惯让丫鬟服侍吧。
她面无表情,萧霆看不出她有没有明白他的心意,低头想想,豁出去了,起身挪到景宜面前单膝蹲下,然后握住她手,按照昨晚准备好的说辞,声音坚定道:“景宜,我害你没能当一回真正的新娘子,让你受委屈了,但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等咱们身体换回来,我再为你做一身嫁衣,咱们重新洞.房花烛。”
女人出嫁,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他真的想补偿她,也补偿自己。
景宜震惊地看着蹲在那儿的“她”,因为太诡异太荒谬,她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