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阮永氏早早的进了山里,阮刘氏则留下来张罗着琐碎。昨儿傍晚曲阳说过不用带礼,厚道些的人家,早早的就拎了青菜粮食鸡蛋等,凡是家里有的不用花钱的都备了些,拎着过来阮家帮忙张罗,还有热心肠日子比较宽松的赶到镇里,买了喜字红灯笼等,都是凑出来的份子钱,总不能真的白白吃两顿,又是鱼又是肉的,怪不好意思。
这么多村邻过来帮忙,阮刘氏喜上眉梢,欢欢喜喜的将来的老妇大娘媳妇子们迎进了屋里。阮文丰见状松了口气,暗想这婚事虽办的急,倒也算体面。
阮张氏在西厢里磕着瓜子儿,满肚子话想说又不敢说,昨儿傍晚被吓的够呛,这会心里头还犯怵呢,算了,冷眼看着罢,初秀嫁给这么个煞神,哪来的好日子过,住在山里头,就算被又揍又打的,旁人也看不着不是嘛。
今天是大姐成亲的日子,阮业成昨晚睡觉时,拉着弟弟一个劲的叮嘱着,今天不许调皮,得跟着他做事。五岁的阮业守,瘦瘦小小的豆芽儿,乖巧的应着哥哥的话。今天还真亦步亦趋的跟在哥哥身后,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过来的老妇媳妇子们,对着阮家孙辈夸个不停,都说他们特别懂事能干,夸得阮刘氏就没停下过笑容,满面春风容光焕发。她的俩个儿子,今个也没下地呢,就在家里帮着张罗,尤其是小儿子业浩,年岁正好,就这一会功夫,有两个悄声探了她的口。
阮永氏昨儿连夜将新衣裳做出来,没睡两个时辰,又赶往山里,倒是不见疲惫,很显精神抖擞。今个可是初秀的大喜日子呢!
“快试试这衣裳,哪里不妥当,我再改改。”进山洞后,阮永氏没有废话,直接拿出衣裳和鞋子。
阮初秀利落的穿上新衣裳,红艳艳的颜色,因大病初愈,肤色暗黄,她还真压不住这衣裳。
“我闺女真好看。”阮永氏细细打量着,松了口气,处处都妥当不需要改了。“阿阳说,一会有个叫婧姐的会来帮你上妆梳头发,拾掇拾掇,我闺女就更好看了。”抚着她的发顶,满眼的慈祥。“我还没心理准备呢,你就要嫁人了。”
阮初秀知道她舍不得,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贴着她的脸颊,撒着娇的道。“娘,我嫁人了也还是你女儿。”
“嗳。”阮永氏拍拍大闺女的手背,话都到了舌尖上终是没有说出来,只含蓄的提醒着。“初秀啊,这嫁了人的女人,是要以夫为天的,家里家外的事你都听他的,阿阳是个有担当的,你嫁过去后,日子也不难。”
阮初秀点着头,娘说什么都是好的,先应着不能让她操心,本来在阮家过的就苦,再操心她的事,日子就更难挨。
说着说着,阮永氏就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你性子带些倔强,拗的很,这可不行,你得听阿阳的,要学着让步知道罢,他是个男人,家里得他撑着,总归都是对的。可不能再像呆在家里般,懂了没。”不忍着让着怎么行?没得自个吃苦。
“知道啦娘。”阮初秀满口应着。暗暗想,她才不会委屈自己,是对的就听,不是对的就不听。
阮永氏见她眉眼顺从的样儿,忽的搂住她泣不成声。“你当我们不知道,压着你弟弟吃你留给他的馒头,我和你爹都清楚呢,业守不听你的话,你就不管不顾的拖着他走,任凭你小弟哭的嗓子都哑透,你还不肯松手。你觉的对的,就一定要做到,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嫁人。初秀啊,你一定得听娘的,好好的跟阿阳过日子啊,他是个好孩子,对你也好,把你搁心里惦记着。”
“我会和阿阳哥好好过日子的。”阮初秀认认真真的应着。“我喜欢他呢,特别喜欢,不会作天作地的,会好好珍惜着。”
早在继承了这身体的全部记忆后,她就发现这原主跟她的性子很像,只是生活的环境不同,她看着落落大方活泼开朗没羞没臊,原主则是懦弱胆怯话少,像是俩个完全不同的人,实则骨子里是一样的。
胡大夫进山洞,愣了下。“文丰媳妇来的早啊,没吃早食罢?我拎了不少早食来。”
“胡大夫。”阮永氏拿着帕子侧头抹脸,不好意思的道。“让你见笑话了。”
阮初秀高兴的喊。“胡爷爷你来啦。”
食盒里的早食确实多,上下两层摆的满满,他们三个吃的是上面层,下面的得留给曲阳和他兄弟,想来他们也没空张罗早食,胡大夫细心,特意拎了早食过来。
将将吃过早食,胡大夫欲要去趟曲阳的家时,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踏进了山洞,扫了眼,笑着道。“我叫凤婧仪来给初秀梳头发上妆的。”视线落到胡大夫身上。“见过胡大夫。”又看向阮永氏。“阮婶子好。”
“你好。”阮永氏讷讷的笑了笑。有点儿懵,没想到,曲阳嘴里的婧姐长的是这模样,瞧着不太像正经人家的姑娘呢,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不显,想着曲阳来历不明,有点儿不太舒服。遂又想着,曲阳待初秀的好,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事事哪能完美,十分里头能凑个五六分就不错了,就盼着往后啊,曲阳还把初秀放心尖上疼着想着。
胡大夫乐呵呵的笑。“婧丫头啊,我家初秀麻烦你了。”
这姜啊,还真是老的辣!
“没事儿,阳弟难得托我办件事儿,他开了口,我自然得妥妥当当的完成。”凤婧仪将手里的大包裹搁到了床上,三两下打开。“这嫁衣是阳弟亲自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