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笑话。”她双手叉腰而站,音色尖利,“难不成你还想要耍赖不认输不成?就你绣的这尾锦鲤,像个什么样子?哪里能及得上钱夫子绣的十分之一?你还有脸在这里说你不认输?”
“谁说我绣的只是一尾锦鲤?”叶明月的声音淡淡的。
“不是一尾锦鲤,难不成还是两尾?”叶明玉弯腰俯身,拿了叶明月的绣绷在手上,对着她的方向抖弄了两下,一脸的不屑和嘲笑之色,“原来你这个人非但是个说大话的,还是个不识数的。”
但这时站在她旁侧的叶明珠望着她手中的绣绷,面上的神色忽然就变了。然后她忽然上前两步,一把就将叶明玉手中拿着的绣绷夺了下来,随后又将这绣绷翻了面,仔细的观看着。一旁的叶明兰见她神色有异,便也快步走了过来,探头望了过去。
随后叶明兰的面上便也有些变了色。随后她又抬了头,目光惊诧的望着叶明月。
而叶明珠这时也是抬了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叶明月,说出来的话都带了几丝颤音:“你,你如何会绣这个?”
叶明玉见得叶明珠和叶明兰都是面上神色突变,心中早就在纳闷了,她们这到底是看到了什么,竟然个个面上都是一副见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的模样一般?
她正想也凑过去看一看,但那绣绷早就是被一旁的钱夫子给劈手夺了过去。
随后钱夫子的面上也是青白一片,抖着声音就说着:“不可能。你如何会绣双面绣?这个我都是不会的,你一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小姑娘如何会这个?”
叶明玉见她们一个个的看了那绣绷之后面上都是这样见鬼了似的表情,心中早就是十分的好奇了。这时她忙抢上前两步,就着钱夫子无力垂下来的双手望着那绣绷,于是当下她便也怔在了那里。
难怪叶明月先前说了那句话,谁说我绣的只是一尾锦鲤?
这绣绷的正面是只绣了一尾锦鲤不错,可若是将这绣绷翻个面再来看,背面却还有一朵荷花。
绣锦鲤用的是金红白三色,这反面的荷花自然也就只能有这三色了。于是便见这红白二色做了荷花粉白色的花瓣,而那金色,却是做了几缕细碎如金的日光,照在清雅的荷花上,就越发的显得朦胧高雅了。
屋子里一时静静的,没有人再说话。
先时若是没有反面绣的这朵荷花,她们尚且还可以歪曲事实说是钱夫子赢了,可是现下有了这朵荷花,孰高孰低已经一眼可定,再说什么都是不行的了。
这时就听得叶明月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如何,胜负现下可能定下来了?”
没有人答话。
叶明月便望向一脸灰白之色,瘫坐在那里的钱夫子,说着:“夫子先前的那句话我觉得说的极好。咱们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个诚信,所以学生还希望夫子说话能算数。“
钱夫子先前所做的承诺是,如是叶明月赢了,那她便自今日起就金盆洗手,这辈子都不再拿绣针。
而若是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拿绣针,那往后自然是再也无法教授叶明珠、叶明月她们绣艺的了。
钱夫子听了叶明月的这句话,只觉得似是有人劈手扇了她两个大耳刮子一样,两边脸颊上都是火辣辣的一片。
她当即就咬了牙,恨道:“不用你提醒。我这就去找老太太,向她请辞去。”
说罢,将手中拿着的绣绷劈手掼到了旁侧的案上,然后就起身站了起来,一阵风般的就往钟翠堂而去。
叶明月既没有开口拦她的意思,也没有同屋子里这几个好姐姐说话的意思,她只是带了叶明蓉,一语不发的转身出了这水榭的门,一径的回自己的泠雪轩去了。
而等到她走了,屋子里的叶明珠、叶明玉和叶明兰三个人依然还是震惊的没有说出话来。
片刻之后,方才听得叶明玉在那咬牙切齿的说着:“好她一个叶明月,竟然是敢这样对待我们和钱夫子。说起来我们毕竟是她的姐姐,钱夫子也是她的夫子,她一个做妹妹,做学生的,如何能做出这样不尊敬长姐,不尊敬先生的事来?”
“是呢。”这时就听得叶明珠在旁边柔柔的接了一句话,“祖母素日最恨不孝不悌,不尊师重道的人,若是她晓得了方才五妹妹做的这事,指不定的就要怎么生气呢。”
顿了顿,她又做了一副姐姐的模样出来,对叶明玉和叶明兰肃色的说着:“五妹妹毕竟还年幼,不懂事,只是她再是如何的做了不懂事的事出来,可她说到底还是咱们的亲妹妹,咱们做姐姐的,势必是要帮着她兜揽一些做得不对的地方。所以方才的事,咱们可万不能让祖母知道了,不然五妹妹必然会受了祖母的罚,到时可不好了。”
叶明兰虽然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但其实最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叶明珠的这话一说出来,她立时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当下她目光瞟了叶明珠一眼,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叶明兰却是个傻的。当下她听了叶明珠的这话,立时便受了她的挑拨,只喜的恨不能立刻就抓耳挠腮了。当下她就随意的找了个托辞,然后就急急的出了门,望着钟翠堂的方向去了。
叶明兰依然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拦着叶明玉。她只是柔顺的同着叶明珠一起出了水榭,然后一路慢慢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她随后在椅中坐了下来之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