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众人这情态,东陵王当即对内侍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有内侍取了几个储满了清水的铜盘,里面装着的都是鲈鱼。
齐阳王一看这场面,当即兴致大气,朝东陵王道:“王兄,咱们比一比,
谁钓的鱼多如何?”东陵王闻言当即沉下脸来朝齐阳王斥道:“胡闹!”
他们是堂堂的大陵皇子,又不是什么下三滥的泠人,竟然当着众多大陵世家郎君的面,当众为他们表演这个,他们承受得起吗?
而且,还比试钓鱼,他还是三岁小孩子吗?
然而齐阳王再次选择性地无视了东陵王的话,直接上手开始钓了起来。
东陵王一看这情况,不行,要是他不开始的话,会不会直接被当成认输了啊。
尽管内心再不愿意,东陵王还是迅速卖力地钓起了鱼来。
只可惜,还是齐阳王在钓鱼一事上技高一筹,他恰恰比东陵王多钓上来那么一条鱼。
齐阳王得意了,而东陵王就郁闷了。
两位皇子亲自为他们钓的鱼,这对大陵的贵族来说,确实是莫大的荣幸。
“君侯,你身处邺城,定是没有尝过这鲈鱼脍的美味,这次可要多尝尝啊。放心,业也会将自己的那份留给你的。”
说出这话的是乐大将军的参将刘将军的儿子刘郎,直接讽刺荀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
他也是看不得荀珏就此扶摇直上一飞冲天的郎君中的一员,凭什么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还要低这个破落户一头。
当然虽然季相也属于这个行列,甚至是比荀珏的出身还要不堪,可是谁也不会真的傻了和季相对上。
这还是柿子捡软的捏,谁让荀珏是新人,在濮阳根基不深呢?
这话一出,场面的气氛尴尬了起来,然而这些世家子弟却无一人出声。
因为他们也是在心里看荀珏不顺眼,现在有人抢着出头当这个出头鸟,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然而荀珏却好似没有听出刘郎话语里的鄙夷和奚落,他朝他笑得身为轻柔舒雅,丝毫看不出将方才他的话放在了心上。
这样的反应被世家子弟看在眼底,心里暗暗点头。
这番表现,即使是荀珏真的如刘郎所说限制于出身见识浅薄,可是对方这样的心胸足以让他们与他相交了。
“既有两位王爷为众位郎君垂钓在前,珏不才,就为众位郎君烹制这鲈鱼脍吧。”
荀珏并没有正面回应刘郎的话,反而对着两位王爷示意,提出了这个要求。
东陵王闻言眉头暗自皱了起来,暗暗瞪了齐阳王一眼。
方才刘郎出声为难荀珏的时候,东陵王就想出来为他解围了。
可是他突然被齐阳王伸到他背后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他腰间的软肉,让他花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压抑住了到嘴的惊呼,更别说出声了。
他一发声绝对就会露馅了,到时候别说帮荀珏解围了,不,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帮他解围了,用自己的丑态。
东陵王可没有为荀珏牺牲到这份上的觉悟,上次他在围猎场出的丑,这些日子他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想要来补救。
现在要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的话,以后他的形象都不要想着能够好了。
然而此时此刻,荀珏居然提出来为他们烹制鲈鱼。
这可是一个秉承着君子远庖厨的时代,荀珏如此的做法,着实是为人所鄙夷的。
然而荀珏好似没有察觉到众人看向他异样的眸光,依旧淡笑着看向东陵王和齐阳王。
东陵王绝对不会允许荀珏做如此有*份的事情的,他当即就要出声拒绝。
然而齐阳王在打量了一眼风姿绝佳的荀珏之后,却抢在东陵王之前,轻笑着应承了下来。
“有如此的美郎君烹制美食,着实是一种享受啊!”
东陵王:“…..”
好你个齐阳王,之前下阴手阻止他帮荀珏解围,此刻自己却又上赶着卖好,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
荀珏当即净手,拿过东陵王和齐阳王两人钓起的鲈鱼,手下动作迅速却又着实优美得处理了起来,看得人眼花缭乱。
荀珏烹制鲈鱼的动作和这烹制的画面,实在是美好地可以入画。
就连一向觉得这烹饪之事甚为浊秽的在座众位郎君们,都因为这幅美景而不免对它改观。
荀珏挽起袖子,手下动作利落,没过多久,一道鲜美的鲈鱼脍就新鲜出炉了。
这鱼首先被呈上去了献给东陵王和齐阳王品尝,两人各夹了一筷子,然后同时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这鱼,竟然比平日里他们吃过的宫廷大厨烹饪的还要美味几分。
看着齐阳王和东陵王这神色,世家郎君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品尝这被从上首依次传递下来的鲈鱼脍了。
结果品尝过之后,就没有人不对荀珏的手艺心悦诚服的。
就连一直想要鸡蛋里挑骨头的刘郎,也说不出话来了。
荀珏什么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可是这种做法却比自己说上十句都管用。
若是不深知鲈鱼脍,从来都没有品尝过的话,如何能够做出这样的美味来?
而且,虽说厨艺为人所鄙夷,可是在座的诸位谁人又能不是传家的技艺,仅仅凭着几本古典的所记载,就能够做出如此的美味佳肴?
这样说来,在这方面,事实上,在座的诸位都不如荀郎多矣。
当即就有许多的郎君面上露出了愧色,为自己一时的陷入迷障,失去了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