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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生莲穿着一套黑色经典款运动服,外套里面的羊毛衫是白色,高领,严严实实裹住他修长的脖子,衬得下颔冷峭。
这样的装束和发型十分考验身材和五官,作为运动员,他的身材自然无可挑剔,个高,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头发剪得很短,没多加设计,利落干净,漆黑发丝在头顶灯光照耀下折射出着多彩的光芒。
咋一看,是挺人模狗样的!和娱乐圈那些精心打理过的小鲜肉完全不同yle。
也是,要没点蛊惑人眼的花架子,怎么能让万千迷妹前赴后继地摇旗呐喊?哼,事实上她们中间又有几个真懂乒乓?看脸,纯粹就是看脸,肤浅!
童恬在心里暗暗吐槽,面上依然笑得有点儿……怂。
“呀,老三回来了,治疗结束了?这次怎么这么快?哈哈哈真好。”顶着莫大压力,霍琪率先打着哈哈。
“对对对,老三快来坐,不是说明儿晚上的飞机么?”
“饿了吧老三?新鲜食材,齐叔专门给备着的,快趁热吃,这泥鳅不知多鲜嫩。”
“快来吃快来吃……”
岳生莲目光淡淡略过大家,又斜了眼站在旁侧的童恬。
她下颚微收,双唇紧抿,抿出了浅浅的两颗小梨涡。
她视线微垂,睫毛很久才小心翼翼眨动一下。
“瘦了。”薄唇微启,岳生莲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直接坐在她谄媚擦过的椅子上,顺手端起左边剩了一半的酸梅汁,仰头饮下,“噔”,转而将空掉的玻璃杯放在桌上,动作随意。
瞥了眼玻璃杯,那是她的,她的,她的……
童恬敢怒不敢言,没事,反正她不喝了。
只是换个角度想想,她猛然开心了起来,这算不算岳生莲捡她喝剩下的东西?哼,老天有眼,风水都是轮流转的,岳生莲你当年逼我吃你碟子里剩下的食物时可曾想过你也有今日?
她扬了扬下巴,跟着坐下,颇有扬眉吐气的小得意。
“很高兴?”
慢慢的,席间逐渐恢复热闹,大家聊得热络之际,岳生莲偏头看着低头默默玩手机的女人。
动作顿了顿,童恬滞缓地抬眸,小心翼翼触上阎王的眼睛,不是吧?连她心里的这点小兴奋都能察觉出来?
他眼珠漆黑,沉甸甸的。
“什么高兴?”她转着眼珠,心虚的嘀嘀咕咕疑问。
岳生莲用她的杯子倒了杯冰啤酒,凑到唇边抿了口,语气平静,“离开队伍很高兴?”他没再看她,双眼不知看向了哪里,耳畔没等到答案,像是自嘲般,岳生莲勾了勾嘴角,嗓音染了点夜色,“或者说,离开我很高兴?”
是啊。
高兴得做梦都快笑醒。
童恬咬着牙,忍住不说出口。
她低着头,突然间,几丝黯然从小脸上一划而过。离开队伍哪会高兴?她和前辈她们不一样,不是拼到了荣誉光荣退队,也不是勇敢奋斗到运动生涯里的最后一刻。
那颗小小的白色圆球,陪伴了她的童年,还有她最美好的那段年华。
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岳生莲。
她不行……
努力了尝试了依旧不行……
哪怕教练的谆谆指导,哪怕岳生莲没日没夜的辅导训斥,哪怕他帮助她研究适合她的战术,她依旧是队伍里最不稳定的那一个。
为什么?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将大部分原因归咎于岳生莲。
他总是不停的逼她练习,最优秀的球员也教不会她,各方面压力下,她真的扛不住,甚至对乒乓球产生了心理阴影和厌恶,也讨厌他。
其实,只是她意识到自己太差劲太弱,弱到教练和队员都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找不到可以责怪的人,她只能在心里一直怨他。
在这点。
就只是在这点上,他没有那么可恶。
童恬攥紧裙摆,她鼓起勇气地重新抬眸,耳畔却落下冷冷一句话。
“我也很高兴。”将剩余啤酒一饮而尽,岳生莲淡淡开口,“不用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他侧脸弧线挺拔,鼻梁高而直。
身上像是散发着生硬的冷气。
手松开裙摆,童恬垂眉,她不停把玩着手机上的挂绳,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不再作声。
气氛有短暂的冷却。
大家都听到了。
却要假装闻所未闻,也是尴尬。
“老三,你怎么都不吃东西?还没饿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聚餐?”
岳生莲没动筷,面上瞧不出息怒,“老赵说的。”赵平是男队主教练,将近五十岁,大家私下偶尔直接喊老赵,并无不尊敬之意,只是彼此日日相处太过熟络。
“岳师兄,你肩部腰部伤势还好么?医师说有没有大问题?”女队叶子叼着块鱼丸问。
“还好。”
“上次赛前一天教练都还陪你去复诊,真没事?”
“没有大碍,接下来会休息调整一段时日。”岳生莲言简意赅,眸中生冷却浅淡了些。
默默听着大家一问一答,童恬情绪不高。
她偷偷瞄了眼他的左肩,很快收回视线。
他是左撇子,打了那么多年球,球风又狠戾,免不了伤病,或者说没有一个运动员能逃脱这样的命运,不过是或轻或重罢了。
鼻尖微酸。
童恬头又往下埋深了些,但她绝不是心疼岳生莲。
大概是有一点感同身受,大概是更理解他们的莫可奈何与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