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的深冬下起了鹅毛大雪。南瓷穿着棉拖和睡衣,裹着粉色的羽绒服狂奔在马路上。
她的脚步越来越缓慢,最终停了下来,她的小手握住膝盖,探着身子深深地喘着气。
一辆车急刹在她身边,车门打开,一个魁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透过昏黄的灯光,他的影子将她瘦小的身躯笼罩住。
“少夫人,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先生都发火了。”
南瓷警惕地看着他,后腿两步,执拗地扬起头,“我是不会回去的,林助理,你回去告诉裴横舟,除非他答应离婚,否则我是不会回去的。”林江满目为难,拍了拍肩头的雪渍,嘿嘿笑道,“少夫人,你看这雪这么大,有什么事你随我回去再说吧,若是冻着了,吃亏的也是少夫人自己——”
南瓷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不悦,秀眉一拧,不做言语。
林江心一横,朝着后面的商务车挥挥手,车上下来好几个保镖,仿佛南瓷有一点动作他们就会上前来毫不留情地抓住她。
绕是如此,林江脸上仍旧含笑,“少夫人,先生吩咐了,务必要将你带回去,这——这些人粗手粗脚的,待会儿动起手来若是伤了少夫人可怎么办?”
南瓷瞳孔一缩,好看的眉眼闪过一丝绝望。她终究是跟着林江上了车。车里开着暖气,可南瓷却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冷。原来心灰意冷,是这种感觉。
临江别墅区。车子停下,南瓷下了车。裴横舟正站在大门口,他穿着深灰色的呢大衣,嘴里叼着烟,深邃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迷蒙。南瓷瑟瑟缩缩地走过去,眼睛看都不看裴横舟,径直往里走。
“站住!”裴横舟清冷的声音响起。南瓷浑身一个激灵,果然就顿住了脚步。裴横舟扔掉烟头,用脚狠狠踩灭。
他抬手拂去南瓷发丝上的雪,褪去呢大衣披在她肩上,“真是不听话,这么冷的天,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一听他这话,南瓷便回过头去看着他。不要以为裴横舟这种语气和行径就代表他不会计较今晚发生的事。
恰恰相反,这是他爆发的前兆。她咬着唇,心里有一股子委屈和烦躁,但更多的是厌弃。她厌弃了和裴横舟这种同床异梦的生活。
从三年前车祸醒来之后,她忘记了一切,忘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忘了他为何娶,她为何嫁,为何彼此捆绑。
裴横舟告诉她,他们彼此相爱。可她不信。且不说十岁的年龄差距,就说他们彼此性格的迥异,要怎样相爱?
况且,这几年,她在彼此的相处中根本感受不到一点爱意。“我——我要离婚。”她提着心说着。裴横舟浓眉一拧,却是沉默着转身进了客厅。
南瓷冰凉的小手紧抓住衣角,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般追逐在他身后,“裴横舟,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你,但我感受得到,你不爱我,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抓着不放呢?真正的婚姻不该是这样,裴横舟,你停下,离婚的事我们好好谈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