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宣感受到藤蔓之上血雨腥风奔腾而来,剑眉紧锁,眼神中充满萧杀之气。不过瞬息之间,黑妖庞大的身躯向着紫宣横扫过来。

面对这戾气喧嚣的黑蛇,紫宣只想将它斩杀于天乩剑下而后快。只是一贯清持,从未妄动杀念的他此刻与天乩剑一样暗潮汹涌,他竟第一次有了想杀死一个生灵的冲动。

从前无论是面对蛟龙还是饕餮、甚至是斩荒,他都没有过于杀之而后快的冲动。眼看紫宣心中怒火即将压垮最后一丝理智,手中天乩剑瞬息出鞘。

“相公,不要为我,妄动杀念”说完,夭夭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竟连人形都难维持,化作一条小白蛇软趴趴的落在了紫宣怀中。

紫宣将夭夭收进她最爱待的衣襟之中,驱动天乩向着黑蛇庞然恐怖的身躯飞刺而去,仅半柱香时间,天乩剑收住了杀气。再看那黑蛇,此刻已然遍体鳞伤,通身没有一处完整之处,数百道细密的伤口纵横交错,鲜艳的血丝从蛇身淙淙流出,咋看一眼,竟似被解过刀腌制在容器中的菜品。

“还不快滚,既然我家娘子说饶你不死,我便留你一命,但天乩剑所伤,从此,你修仙无望,这云溪洞便是你的老死之处”

黑妖眼中是无尽的仇恨与悔恨,她竟然是紫宣的娘子?在九溪山的这几十万年,他虽未曾出得洞府,灵识却也常常能感知洞外的情景。紫宣在九溪山修仙的那几千年,他都历历在目,早已知晓紫宣在这三界之中的地位,更知道青帝那老匹夫对紫宣的关切。。

若他早知这小白蛇是他紫宣的,他断不会生出这许多是非,断了一生修为,甚至连灵珠也失去了。可是,他如何能想到,一贯庄严的仙家重地居然会允许一条白蛇做了紫宣夫人?

黑妖此刻再没有泪可溜了,身体所有的水分都已经通过它千疮百孔的身体往外冒个干净,他的身体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终竟化为一条不过两米开外的小蛇。它,算是彻底完了。

紫宣再未看黑妖一眼,探了探夭夭的气息,她需要即刻医治,一切只能容后再想。忍住自己胸中的邪火与戾气,迅速往紫阁而去。

“娘子......”没有得到回应,紫宣心中很是懊悔。他以为夭夭如此害怕师傅定然不敢送上门去让师傅刁难的,为什么,又不听话。才不过几日光景,却又将自己弄得气息奄奄。

紫宣懊悔的还不止如此,他明知师傅可能会刁难,为什么不事先向师傅求情?见夭夭眉头紧皱,紫宣双手不自觉的将夭夭的手握紧了几分。

他已经等不及仙童的良药了,必须马上替夭夭炼化她体内黑蛇灵珠,只是,此刻他自己所受传承未炼化,灵力不稳。加之方才见夭夭受伤,他潜藏的戾气与邪火已经有了萌芽,若此刻替夭夭炼化灵珠,他必定走火入魔,如此,岂不又要辜负她一世?

世间安能两全法?无论何时,无论何事,为何总要面临着两难。紫宣见夭夭脸色又白了几分,几番理智的胶着,却终究抵不过自己的心,他将夭夭扶起,盘腿而坐,指尖灵力化作淡淡蓝光,徐徐进入夭夭身体。

辅一开始,紫宣便感知到自己体内灵力愈发紊乱,但他不愿停手,即便走火入魔,他总不会连夭夭都忘记的,只要她在,他便不可能成魔,走火入魔又何惧?想到这一层,紫宣便强撑着又加大灵力,助夭夭灵力在她体内一周天游走,黑妖灵珠内灵力终于被引导进了夭夭的灵力之源中,两股灵力逐渐融合着游走夭夭脉络。

紫宣却控制不住自己胸中的浊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夭夭似有感应,双眼迷迷糊糊的睁开,她感知到了,紫宣在替她炼化灵力!

可是,他嘴角的血是何缘故?夭夭转头看着紫宣,他此刻脸色白如宣纸,定然忍受着极大痛苦,莫不是又强忍着什么伤为她疗养?

“紫宣!你记不记得那日在许府对我说的?”夭夭板着脸,尽管紫宣一切皆是为了她,可他又置自己的安危于何地?将她治好,又让她为他心碎?她再也不想进入这样悲情的轮回。

“记得,咳咳......与娘子这几千年说的每一句话,为夫都记得”紫宣强提起精神,回答正气极的夭夭。

“若记得,你便收住灵力,自在一边疗养,我此刻已无大碍”夭夭从未对紫宣这般冷漠过,这般无情过。她上天入地的寻他都来不及,如何舍得对他冷言相待?可眼下,她只想上去打醒这个傻透顶的相公。

“还不够,为夫再助你循环一周天”紫宣怎能不知夭夭所想,只是,夭夭修为过低,他担心她驾驭不了黑蛇灵珠。

“好,那你便继续,往后你便不再是我相公,我要一个破败不堪的相公何用?”

夭夭回头见紫宣闻言似有动摇,再接再厉,伤人的话一句比一句狠。

“你若疯魔了,我有黑蛇灵珠相助,三界也少有对手了,天上人间,我还能寻不到一个新相公?”

听到这里,紫宣双唇紧抿,不过要他撒手,竟又以这般荒唐的借口激他,她以为他在一日,还能让她有离开的机会?但紫宣知晓夭夭的倔强,若他再坚持,果真伤了他自己,夭夭很可能真不再搭理他。

紫宣缓缓收住灵力,见夭夭并未软倒,依然盘腿调息,他也转向一旁,短暂调整之后,开始炼化自己在爻池所接收的远古仙灵遗存。

夭夭本就背对着紫宣,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夭夭嘴角终于轻轻扬起。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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