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月十五后,寒岁静的三女之说瞬间传遍京都所有犄角旮旯,连一贯日理万机的皇帝箫索每每在与郑风清一道议事之时,都会莫名插话道“郑家小子,你家老爷子真是这般评说寒山闺女的?却不知,他是如何评论长乐的,是三女中的仙女,还是侠女,亦或是仙侠?不对,朕生的闺女自当要比寒山家的好,说不得要在仙侠之上再添品级,那不就成神话了?”/p
郑风清只觉得满脸黑线,心想“陛下!你当我家老爷子这是在评书不成!”可脸上也只能谦恭道“陛下所言甚是!”/p
于是京都对寒岁静的议论蜂拥而至,以性别区分,男的大都好奇寒岁静的长相,属于仙女列,女的听说寒岁静还会武刀弄棒,皆一脸不齿,勉强算得上侠女列,于是仙侠风,一时在京都大热。/p
然则仙侠生之汇聚地当属国子监。遂,一贯在国子监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寒雪臣突然变得很忙,自然不是忙着读书而是忙着躲人。/p
自然有些好事之人他是想躲也躲不了的,这位好事之人便是刑部侍郎孟品凡之嫡子,兼寒雪臣室友加莫逆的孟宜轩。/p
是夜阑珊,寒雪臣的寝房前几乎人满为患。/p
孟宜轩则很是仗义的将那些个好事者,骗的骗,诓的诓,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寝房前顿时人去楼空,可见他这忽悠人的本事,当真非同一般!/p
打走人,他自个则潇洒倜傥的来到寒雪臣跟前,一身浅蓝色的学子服映着他那一脸大辣辣的笑容,简直璀璨得辣眼。/p
“呵呵呵!雪臣贤弟,你说为兄平日待你如何?”孟宜轩讨好的给寒雪臣倒了杯茶水,笑容可掬的道。/p
“只要不算上你给我惹的烂摊子,勉强一般!”寒雪臣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册,不咸不淡的道。/p
“烂摊子?有吗?”孟宜轩一脸的不明所以。/p
“前日你说彭老师讲课太过索然无味,于是在彭老师的书册上大,彭老师大怒罚你抄书,你直言我作为你室友进不到规劝之责,罪在我身,遂,老师连着我一道罚了,五百遍的论语学而篇,不才我足足抄了一整夜。昨日为了看一日,彭老师又说我不进规劝之责,又罚我抄了一夜的大学。今日……”/p
“停!好歹我刚刚将那些个好事之人赶跑了,也算帮了你一次嘛!我们兄弟情深,雪臣不会这般与我计较的,是吧?”孟宜轩赶忙打岔道。/p
寒雪臣又不咸不淡的瞥了孟宜轩一眼,继续看书!/p
见寒雪臣没反应,孟宜轩则厚颜的以为寒雪臣是认同了他的话,忙在书案前行云流水似的铺纸磨墨。/p
“好了,雪臣你说吧!”/p
寒雪臣莫名其妙的望着孟宜轩这幅眼见就要作画的架势,疑惑的道“说什么?”/p
“令妹姿容啊!刚刚我可是答应了要将令妹姿容画下,那些同窗们才就此散了的,你不会没听到吧!”孟宜轩很诚恳的解释道。/p
“听到是听到了,可这与我何干,是你应下了他们,并非我应下的!”/p
“寒雪臣你一贯板正耿直,何时学得这般心思诡诈了,你这是要陷我于万人唾弃之境啊!”孟宜轩拿着狼毫的手一抖一抖的,显见对寒雪臣如今的行为很是痛心疾。/p
“再板正耿直,于家妹名声有碍之事,我也万万做不得的!”/p
“一副丹青于她来说实在也院中堪称一绝,将令妹画好了,也可帮令妹博得一个美名,哪里就有碍声名了!何况世家女子我等平日见的还少吗,连才女左姑娘你不也见过,可人家不也依然才名远播!”/p
听孟宜轩提到左香玲,寒雪臣平淡无波的脸上有了离不可查的动容,他也曾在飞花湖畔见过那些才华横溢的秀美女子,听说她受伤了,也不知如今可有好些?/p
“寒雪臣,你有在听我说吗?”见寒雪臣只是出神,孟宜轩有些抱怨的道。/p
“无!”寒雪臣倒是很简洁的回了句,然后继续低头看书。/p
可孟宜轩还是不愿气馁,忙再接再厉“雪臣贤弟,为兄记得你曾说过,若是可以想让为兄娶了令妹的!”/p
“小弟亦记得,孟兄也曾斩钉截铁的,婉拒了!”/p
寒雪臣答得一针见血,孟宜轩听得头如斗大,最后只好颓然的坐在寒雪臣身边,扮深沉“雪臣贤弟,你是知晓为兄脾性的,向来随性口不择言的,你便不要与我一般计较了。你知我的,心里要装了事,不弄个分明便会寝食难安,你当真能熟视无睹吗?大不了画下后,我自个藏着不让外人瞧见了便是!”/p
孟宜轩的神情虽是装的,可话倒也说得实在,孟宜轩虽看着随性但一旦较真起来,谁都挡不住,要真被缠上,他估摸着晚上又没得睡了。可叹,他已然两日不曾安眠了。/p
“好吧!我说你画,至于画得像不像这便与我无关了!”思量再三,寒雪臣给出了这么个看起来还算中肯的答案。/p
“不得胡言,需具实相告!”孟宜轩忙笑着补充道。/p
寒雪臣白了孟宜轩一眼,才懒懒道“脸蛋圆润尖细,柳叶眉翠淡相宜,目若秋水盈光,灵动至极……”/p
寒雪岩的话语一落,孟宜轩便笔走游龙,行云流水间可见孟宜轩脸上越浓烈的惊艳之色。在寒雪岩收住话语的同一时间,孟宜轩手上的狼毫也正好搁浅,显见这书画一绝,还真不是他自夸的。/p
寒雪岩探头看了下,心中也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