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星很惨,斯诺星上的人也很惨,鹿鸣泽想过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发展,但是联邦政府的公民们都有一片证明身份的晶卡,斯诺星的人没有。所以自然而然,这里治安异常混乱。
所有被毁灭家乡的人,各地的流窜犯,只要登陆斯诺星,只要想在这里安家,就能在这生活下去,这里接纳任何人,但是在这里生活久了,就会失去人类的社会特征,要不然威廉的小宝贝儿oa怎么逃跑到斯诺星来了,呸。
唯一离开斯诺星的正当途径就是考上帝**校,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获得身份晶卡。名额有限,整个星球每年只收一名学生,择优录取。
但是斯诺星上平均文化水平这么低,甚至没有复习材料,大多数人连初试都过不了,当年威廉用的复习材料还是鹿鸣泽偷渡去别的星球找来的,结果他自己没考上,让那个傻逼得便宜了,妈的。
流窜犯与平民的聚居地不在一起,鹿鸣泽现在生活的区域都是老弱妇孺或者稍微有点劳动能力的普通人,他们生活贫困,抢都不值得抢,流窜犯们则聚集在北城,那里是完全的无政府状态,武力至上,更适合喜欢暴力的人生活,那个正在被抓捕的海盗如果真跑到这里的话,那就彻底安全了,能力强点的话可以过得风生水起。
在这边巡警还能欺负老百姓,在北城巡警是用来给大佬提鞋的。
所以,从斯诺星走出去的人是不受任何星球欢迎的——因为他们不能确定此人是否有犯罪前科,是否有潜在的危险性。
鹿鸣泽回到铁皮屋里,拿了肥皂就要出去,他下意识往之前听到响动的地方看了一眼……嗯,什么都没有,大概真的是耗子。
几个巡警在鹿鸣泽这里没有待太久,他们还有“公务”要忙,这些人走后,鹿鸣泽把包好的猪肉塞进背包里,穿好棉靴上路了。
订货的两家人都住在东边,鹿鸣泽骑着自己改装的机车镇经济不发达,面积倒是大。
鹿鸣泽回来的时候还下起了雨夹雪,把他的棉帽子都弄湿了,暖季到了就这点不好,一下雨,这里的地面就变得泥泞不堪,特别是山路,坑坑洼洼的,还有大石头,鹿鸣泽骂骂咧咧地被颠了一路。
“操!”
他终于忍不住爆粗口,那一瞬间,他的机车好像压到了什么,高高飞起来,然后狠狠摔在地上,鹿鸣泽的屁股差点给颠裂了。
努力控制着机车不让它飞进排水沟里,在路边慢慢停下,鹿鸣泽跳下机车,拧开手电往来路上一照,发现自己压过去的东西正长条条躺在地上,从形状来看,竟然是个人!
那个男人好像这时才看清眼前的人,他急忙做一个要撑床的姿势,但是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撑了半天连胳膊都没撑起来。
鹿鸣泽用枕头垫在他脑袋下面:“小心点……我刚刚给你检查了一下,你身上的伤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骨头大致没事,但是有几处关节脱臼了,起不来就别勉强,躺着吧。”
——脱臼的关节还都是被人卸下来的,唯一有变形的地方是他的左手,手指头上的小骨节裂了好几处,治疗起来有些麻烦。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些旧伤,伤口都结疤了。
但是鹿鸣泽前世学的是解剖,治伤的本事都是来这里之后自己治自己慢慢摸索着积累下来的,其实他有些后悔没学医,不然也不会只能当杀猪贩子,医生这种职业在斯诺星显然更受欢迎。
那男人依言没有再逞强,他微微垂下眼角,整张脸显得很温柔:“……是你救了我么?”
他声音跟长相很相配,沉稳而充满磁性,或是太久没说话的原故,略带沙哑。鹿鸣泽心里后悔这么早把他刷洗干净,如果让他脏着,自己至少不会被这个人的颜值左右判断。
他抬手在自己卷卷的头发上挠了挠:“算是,我在路上捡到你的。”
对方感激地望着他,嘴唇微微嚅动:“谢谢你……”
鹿鸣泽见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便摆摆手:“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你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
对方叹口气,他想借着枕头坐起来,但是身上的伤好像很严重,他只能微微把头昂起来:“抱歉,我有些失态了……因为自从来到这颗星球就一直在倒霉,被抢劫了很多次……你居然愿意收留身无分文的我。”
——如此说来,他既不是逃奴也不是流窜犯,倒像城里有钱人家的落魄小公子。
等等,他没说过要收留吧。
鹿鸣泽想这样说,但是对上男人异常诚恳的眼神,他就说不出口了。鹿鸣泽略微有些不自在,因为他想起自己之前还搜了人家的身——为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财物。
“那个,嗯……举手之劳而已。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鹿鸣泽知道不能问他为什么会到这个星球来,到了斯诺星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故事,并不是说他救了人就可以随便打听人家的私事,所以用名字这种相对不是那么尖锐的问题转移话题比较合适。
“我叫……”
锅盖正好在这时发出一阵蒸汽吹出来的哨音,鹿鸣泽回头看了一眼,过去把火关了,土豆炖肉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来,引得人垂涎欲滴。
他揭开锅盖打算等菜凉一下再盛出来,一边对那个男人说:“你不用管我,说你自己的。”
床上躺着的男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