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高昂刺耳的尖锐笑声在屋中反复回荡,难听得几乎要撕碎人的耳膜。张恒亮的脸色又由青到白由白到青地转换了几次。如果不是动弹不得说不定马上就要瘫倒在地,一边的水玉竹也忍不住捂住耳朵,面带忧色地朝外张望,似乎是怕这声音传出去被人注意。
只有那老道巍然不动,根本不将这藤箱疯了一样的表现放在眼中,继续淡淡说:“在你着人给我送来符咒时提过魔教**,老道我脱困之后便也找人询问过。也知道那顺天神教的五神策除了最高的大自在天子法,基本上取自都是人道中自伤伤人,毁己毁人之途。用以争斗攻伐威能极大。却都只能落得个自取灭亡的下场。倒是你这法子确实巧妙,那鬼心咒号称顺天神策中反噬最大,最易走火自毁的法门,便是因为修炼此法者迟早承受不住鬼心咒中无穷无尽地各种阴晦欲念。你这般完全脱离人身人心的修炼积累之法确实是对症下药。你在这躯壳上的鬼心咒修为。即便是在顺天神教全盛之时恐怕也是首屈一指吧。”
“不过这法门就算巧到了极处,终究也是取巧而已。取巧便有取巧的极限。否则你也不会想方设法来找老道我了,是么?”
“嘻嘻嘻嘻,正是。不过我这可是个双赢之法,应该也是对前辈大有好处。我知前辈也有所求的,否则也不会照之前定下的约定,在这方闹出些动静来等我来寻了。我行动不便又极易受人所制,连自己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所以无法定下固定的相会时间地点,也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相会。还请前辈见谅。”
“老道我大概猜到你是想怎么样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说说如何处置这两人吧。”
老道将目光扫过了一旁的程水儿,让她如受惊的猫一般悚然一跳。但老道的目光并没在她身上停留,好似那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只是一扫而过,然后便落在张恒亮身上。
“你...你...你是何方道人?”张恒亮只感觉那目光中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冷酷,又有些玩味,好似一只成了妖精的猫看着一只幼鼠。今天发生的一切已将他所有的勇气和自傲都消磨干净,现在只能是带着哭腔尖叫:“你,你,你们,你可知道我父亲乃是龙虎山当今天师?”
“我当然知道。你父苦守正阳殿之时我便知道他了。”老道点点头。“想不到昔日洒水扫地,受尽欺辱的一介偏房子后来居然能坐上天师之位。中间用的许多手段也着实精彩多端,卖身投靠,然后又悄悄下毒弑师,出卖师兄,窃取功劳等等,当真是你们人才能玩出的这许多花样......不知为何,老道我后来听说魔教后忽然觉得,你父亲生在张家当真有些浪费了,若是在那什么顺天神教,说不定便可成一代大家。”
“你...你如何敢如此污蔑我父亲?”一时的愤怒居然盖过了恐怖,张恒亮满脸通红,青筋贲起地朝老道怒吼。“我父亲乃是当今天下道门之尊,怎由得你一介野道士信口胡言乱语?居然在背后诋毁尊长,枉你还敢身着一身道门法袍!咦?你...你这...这是我龙虎山的天师法袍,你何等狗胆居然敢如此...”
“老道我便是当着你父亲的面叫他一声正阳小儿,他也不敢不应。”老道看着愤怒如狂的张恒亮居然露出些感叹之意,好像看着一只略有些纪念价值,却又抛弃在即的破旧小玩意。“在龙虎山困了这几百年,虽然身不得出地灵殿,不过老道的神念感知早可嵌入护山龙虎大阵中。这山中上上下下的东西不敢说全看在眼中,至少一多半是清清楚楚的。”
“你...你...你就是...地灵师.....”张恒亮终于明白了面前这老道的身份,所有的愤怒和精神都一下被抽得精光,刚才还涨红了的脸瞬间苍白如死人一般。
“老道当年便对张道陵说过,你修道便修道,立教便立教,成家便成家,偏偏要搅合在一起,迟早也没个好结果。如今看看。果然如此。就算有道法修身,有规矩定人,但传承个几十代之后也定然落得和那人教皇朝一般为了个位置手足相残。徒然自耗的下场,最后甄选出来的也只是一只最恶毒的蛊虫罢了。就算偶尔能出个御宏小子那般的人才,也熬不过这早腐臭了多年的一池死水。可惜这般景象他张道陵却是看不见了。”
“对了,你是为何想到要抓这张家小子来这里的?”地灵师偏头看了看藤箱。
“顺手捎带过来的。那刘老道本来便对他有极大的怨念,鬼心咒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我想前辈被张道陵囚禁这几百年,带个张家后人来当添头,让前辈出出气...嘻嘻嘻嘻...不知这安排可合前辈的心意?”
“甚合老道之意。这张家血脉对老道如今正有些用。”
一直巍然不动的地灵师终于迈开了步子。走到了张恒亮面前对着他缓缓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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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的马蹄声中,小夏正跟着四名黑衣人之后策马飞奔,在冀州雍州混过的日子让他的马术远超普通江湖人。罗圆圈就坐在他身后。也算是这马匹是难得的雄壮,才能载着两人也能跑得飞快。
十方和明月正在旁边,依然是看似平常的闲庭信步,却一点也不慢地跟在他们旁边。根本不用看。小夏也可以猜到罗圆圈正如以前那般一脸痴傻地看着明月。
看看前面的四个黑衣人。小夏又不禁生出怪异绝伦的感觉。自从知道了影衫卫正在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