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瞪大了双眼,打死他都没有想到,何雨口中疑似同党的人,竟然是景伦!
突然,很多事,路远都恍然了,怪不得何雨那么快就知道打劫何家的人是自己,敢情是这厮通风报信。好一个官商相护,狼狈为奸!
路远就纳了个闷了,景伦不是一直瞅何雨不对眼吗?怎么突然两人就站一个战壕里去了?还有,若是景伦跟何雨是同伙,为啥那天要救下自己?
景伦脸上其实也有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了过去。
“哈哈,路兄,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亮银枪高举,景伦洒然一笑,对着路远一抱拳。
“早就想领教领教路兄的功夫了,却不想这第一次交手,就要生死相向。”
摇了摇头,景伦也不再多话,他没有解释自己的立场问题,也没有向路远透露什么苦衷,隐情,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亮银枪斜下一挥,双眼瞬间锐利了起来,这是战前准备。
路远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朋友背后捅刀子的感觉,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混杂着,说不出什么滋味。
“战吧,不到痛快不罢休。”
景伦率先挺枪而上,与路远喝了两回酒,他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这个男人,身上总有一层让他看不透的迷雾,对他仿佛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他不喜欢这样,从小到大,自己经历过炼狱,经历过各种非人的训练,他以为,他不会真的对一个人产生情感。
可在这洛阳,慕容紫璇的出现却打破了他这一想法,然而,慕容紫璇也就算了,好歹是个美女,可路远的出现再次将景伦恢复不久的三观轰得粉碎。
与路远战,这是景伦必须要经历的,否则,他可能一辈子就止步于此了。
另一边,路远也抽出了长剑,有一丝愤怒,有一丝郁闷,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幽怨,路远总觉得,自己的对手不应该是景伦。
景伦的身上没有一丝妖化的痕迹,依旧那么英姿飒爽,依旧那么器宇轩昂,夜风将他的束发纶巾吹起,衣袍猎猎作响,甲胄铮铮有声。
剑枪相接,硬碰硬!
路远没有选择用巧劲,没有选择卸力,更没有选择绕弯子打近身战,以发挥短兵的优势。
要来一场硬的!
这是路土豪现在唯一的想法,他需要发泄。
“好!”
景伦大喝一声,眼中战意盎然。
亮银枪往出一挑,马步扎下,景伦双手抓上,躬身九十度,枪随风动,身随枪动,整杆枪像是活了一般,舞动起来竟比路远的细剑还要灵活。
路远操剑急退,此刻他的大脑无比清醒,所有的动作都做到滴水不漏,除了必要的防守之外,再不会浪费自己一点体力,毕竟,旁边还有一只毒蛇在伺机而动!
可无论路远怎么退,怎么挡,景伦的攻势都没有减弱的迹象,惊雷追风枪,一旦施展开来,除非是风静气停,否则枪不会止。
银枪旋转的速度还在加快,再这样下去,路远的防守很快就会出现破绽。
然而,还没等路远想出对策,亮银枪上突然闪出了一道雷光!
惊雷追风枪,之前只是追风,现在要开始惊雷了。
路远心中一跳,这段日子用电警棍坑害了不少人,不成想,自己也有被这天罚之力降身的一刻。
惊雷枪法——星辉不语雷光闪。
仿佛天空中一缕星光泻下,顺着路远手中的长剑就跃上了他的手臂。
雷光,耀眼夺目,闪烁着,舞动着,在爆炸前一刻,绚烂着。
“轰——”雷光闪现,路远的长剑上飘起了一缕青烟。
然而景伦并没有因此停手,毫不犹豫,再次一枪刺出。
惊雷枪法——惊雷出世晓月残。
这次,一条拇指粗,手臂长的雷蛇嘶吐着信子,若一道流光,从枪尖窜出,如同离弦之箭,直插路远心脏。这一刻,雷光的璀璨完全盖过了明月,路远整个人的世界中,只有这一抹银白。
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在心中浮现,这一击绝对不能中要害,否则以雷电的狂暴,必死无疑。
才中爆炸中脱身的路远,手臂还散发着烤肉的香味,此刻身影狼狈,根本来不及做出闪避的动作,只见那雷蛇在眼中愈来愈大。
“开什么玩笑!”路远眼中透出一股疯狂,当下生命告急,容不得他再想什么周全之策。
路远冲着那雷蛇,直接将手中长剑标了出去。
同时,念力轰然爆发,加持在长剑之上。
雷蛇速度极快,剑尖在路远身前五米处便与之撞上。
狂暴的奔雷之力宣泄,又是一次惊天大爆炸。路远,几乎就站在爆炸的中心。
景伦握枪,手臂略有酸麻,呼吸也有急促,惊雷追风枪,他只能使出两式,这是极限了,狂暴的奔雷之力,就讲究一鼓作气,干掉就是干掉了,干不掉,就意味着自己力竭。这是惊雷枪法的霸道,也是软肋。
星辉不语雷光闪,惊雷出世晓月残。
同辈中人,景伦还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能完整的接下自己这两式。
可是今天,这第一个人,他遇到了。
爆炸的烟雾消散,露出了其内脸色异常苍白的路远,此刻的路远衣衫褴褛,袖袍不在,手臂焦黑,两段鲜血顺着肌肉的线条缓缓流下,划过指尖,滴落。
在路远的面前,散落着一片焦黑的兵器,斧钺钩叉,刀剑棍戟,样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