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尽量试试?”
钟意见她那为难的样子,也是无话可说了。
要是这丫头把惹祸的劲头哪怕抽出三成的精分用在会服个软,掉个眼泪上面,那她可就前途无量了。
汉高祖虽无大才,为人却迎合玲珑,一双膝盖那也是跪出了精分,那份能屈能伸的性子还真是让他成了大事。
可见人在该怂的时候要怂,该哭的时候要哭,该软下来的时候就要软。
但偏偏这丫头生的如花似水,却从来不哭。
他一直想,要是有一天可以看见她哭,也算是完成自己的一大心愿了。
虽然这种想法很是变态,可被憋的时间久了,就是神仙也需要发泄,只怕她憋出病来。
听说就连五年前的事也没有让她哭出来过,默然离开,幽闭五年。
看似远遁乡野寻求几分豁达和自由,可谁又能说那不是另一种逃避呢?
女儿家长大了,心思也就多了。
以前他还能猜到五分,现在三分都不到。
例如:他根本想不明白这丫头是真的喜欢越泽,还是为了帝王卦才选择的他。
他也猜不准易家老爷子又是怎样的心思?
只怕那老头断送了这丫头的一生。
钟意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神秘的左丘,那里的人生活的很平静。
这种平静可以是世外桃源的安宁,可以是粗茶淡饭的平淡,可以是无欲无求的恣意——
也可以是战时为兵的果决和狂暴。
那似暴风雨前的和风细雨,宁和而至,却又暴虐而出。
左丘的人好像没有什么,相反他们视金钱为粪土,待为猛虎,他们没有大志,但做的却是大事。
这些人不为名利却但求温饱,这些人胸无大志却视令如命。
这些人生在左丘,长在左丘,家人和亲人都在左丘,你可以说他们爱那方土地,也可以说他们的亲人就是他们的掣肘。
非乱世的和平年代,繁荣和总是令人迷茫和虚妄。
其实他的想法更偏于后者,因为亲人才会妥协,这是他接触最多的忠诚。
人心向背,背叛永远不需要理由,而忠诚却需要一个坚定的信念。
可在左丘他却知道了另一种忠诚:如果没有共死的经历,谁又能成为知己的相守?
他们选择留在那方寸的土地,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彼此信任,彼此依赖,他们有着共同的信念,对左丘有着执着的忠诚。
那时他还不是很懂其中的含义,只觉得自己是其中的异类。
他甚至嘲讽过那里的人愚昧,无知。
可现在想来,最无知的却是他自己。
左丘自古便有使命,其中的内门更是堪称百宝之阁。
偏于战乱之时,书本只是迂腐的穷酸。
安于太平之时,刀剑便是粗鲁的草莽。
易家老爷子自嘲自己只是一个捡破烂的,捡的是残书,收的是寡器,没一样拿得出手的新鲜物件。
可他拿出的每一件东西都足以令人虔诚的仰止,只怕捡破烂能捡到他这地步,也是王中之王了。
后来他渐渐的知道,左丘的使命便是守护这些悠久的历史,曾经璀璨的文明。
他们不吝于这些东西的传承,只要找到可以继承下去的传承者,他们会豁达的赠予。
可他们也不断的收集曾失去的文明,他们不会占为己有,只希望能给后人一个继承下去的机会。
帝王卦,应该算是左丘一直寻找的神话。
无论它有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神奇,以易老爷子的个性也不会任它流落在外。
何况如果这东西真有神迹,左丘更不会让它出世。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而左丘可以说是其中的一个天平,他们不会任由任何一方的重力失衡,慢慢的调整着砝码。
但他担心的却是,易珩的婚姻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个砝码?
拍卖会再有个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虽然有点小小的风波,可钟意是什么人?
不说八面玲珑,也有七面的威风。
不过是一个周家的私生女,也掀不起多大的威风,至于文家的人和那几个二百五也不过是些小鱼小虾,他倒是忌惮越家,可人家正主在这都没说什么,也不怕文家闹事。
经他几番重新的整理,气氛便慢慢活跃起来,也有了几分热络。
易珩在越泽的身边坐下,高岳乐则屁颠屁颠的要坐到她身边跟她阿谀,却被钟意一屁股挤开。
“边去。”
高岳乐转头瞪了过去,“干嘛?你的位子又不在这?”
钟意不客气的在易珩身边坐下,大有“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豪夺架势。
高岳乐不情愿的在他身边坐下,却不忘逞几口嘴上功夫,“你那边的主桌可是金镶玉的,你不去坐那,在这挤什么?一会儿你那些贵客过来,你还不得滚回去?”
钟意斜瞟了他一眼,“要你管?”
在越泽身边坐下,易珩的眼梢时不时的就往他的身上瞟,可他偏偏端坐不动,整个人静静的好似在发愣?而且也不见他说话,只是那出色的五官却在这种静默中显得更加绝味。
苍茫雪巅,寒月升腾,有匪君子,摇身而立,薄云淡雾间若隐若现,若在九天,风华迤逦,天生魅影。
想着想着,看的沉了。
“看得还满意?”
低沉的声音响起,越泽突然转头看向她,音节碰撞间出现了奇特的韵味,犹如琳琅,品着馥郁。
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角,少女一双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