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完完全全的不欢而散了。
一阵风吹过,树上稀稀疏疏的又飘下来几片落叶,沈廷觉得身上仿佛有了彻骨的寒冷。
呵,明明还未到深秋呢怎么会感到这般冷呢他抬头望着天微微出神,手掌再次轻轻划过面容,似乎陷入了深思。
小厮未明赶来时,看到的画面就是,站在那边微微出神的公子爷。
相爷?未明出声唤着。
沈廷转过头来,眼眸里是满满的迷茫,似乎有什么事,是他想不通的,又似乎是不解为何未明要叫他。
相爷,咱们该走了,不然未明看出了沈廷的心不在焉,继续说到。
嗯,走吧,是该走了。沈廷眼复有了些清明,转身离开。
昭阳宫,正殿。
沈媛此时呆坐在那张黄花梨木雕花的椅子上,脑中还不断的在回想不久前的那个场景,她将所有人都赶出殿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那样坐着想着。
她不知道也想不通沈廷为何会那样对她,明明在他们相处过的短暂时光里,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什么冲突,却也不同于其他兄妹那般和和美美。
从一开始,她的存在就是不受沈家欢喜的不是吗?
沈夫人痛恨她,因为她的存在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那位正房夫人由于没有看管好自己的婢女也没有照料好同床共枕的夫君。
所以,有了沈媛的存在,对此沈夫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更是因为那人的背叛。
于是,她把心中无法摆脱的气闷撒在了沈媛的身上,她不许沈父过多的接近那对母女,她不许沈媛跟在沈廷的身后叫他大哥,她在沈媛每次请安时都会使她难堪,她不克扣那对母女,但她想尽办法让那两人几欲走投无路,这就是年少的沈廷和沈媛的共同生活的情形。
接下来,无非是她们受到了老宅的人的关注,族长是个心善的人,向她们伸出了援手,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等她再次以新的面貌回到这京城时,是以沈家女的身份准备入宫采选的,此时已经过去多年,她和沈廷的接触也是甚少的。
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沈媛实在是想不破为何会有了在那里的那一吻。
不知不觉,窗外已经射来清冷的月光,月华如水静静的流淌着。
沈府。
沈廷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拂了拂唇角,那诱人的香甜仿佛还未散去,这让他有些沉迷不已。
对于何时对沈媛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是沈夫人长之以往的向他灌输沈媛不是沈家的人,或许是当他突然转身时发现曾经的软糯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或许是当她倔强的不再依靠沈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模样,或许是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在对着那个如今已然入宫成为德妃的女子,他可耻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说他下流也好,说他卑劣也好,他都没法再将心思从那个与自己有着同一血脉的女子身上移开来。
昭阳宫。
内心混乱无比的沈媛一夜未眠,当清晨第一缕金色射入殿内,她才方如梦初醒一般,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看着那光束,心中纠结无比,恨不得马上冲过去问沈廷个明明白白,问路南城个明明白白。
来人呐。她一夜难眠的声音带着些嘶哑和疲倦。
碧枕等人轮岗的在门外守了许久,如今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了身影,激动的碧衣就率先推开了那扇门,吱呀刺耳的一声,让人有些不太舒服,先招呼碧清她们打水端参茶为她洗漱,这沉寂了太久的殿内才有了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才好似活过来一般。
娘娘,今儿个穿哪件呢?碧枕在一旁轻轻的问着。
嗯就穿那件湘妃色的彩蝶花裙子吧。沈媛此时心中还未得到解惑,整个人在过程中还有些飘飘忽忽的。
碧枕捧来了衣裙,伺候着沈媛换了,期间由于她的心不在焉不够配合,还差一点系错了丝绳,碧水等人看出她这样没甚么情绪,在铜镜前梳头的时候也就没有再问她的意见,只按照沈媛平日里的习惯梳了个随云髻,再簪上一支简单的赤金扁簪。
整个人起身时宛如冉冉香莲带露开如是风华。
沈媛见梳整完毕,正欲起身向乾正殿而去,碧枕却一脸纳闷的问。
娘娘?今儿个不去给皇后请安问好吗?前面的人身形一顿,全然已经忘记这后宫之中还要应付皇后这个例行请安问好了。
只能折回来先向凤仪宫走去,由于一夜未眠,所以拾掇后倒是来的很早,一般像她们这种妃位的是不会像那些个位分低的战战兢兢的来的那般早,有时的姗姗来迟还能给皇后娘娘心里添添堵。
所以今日德妃的一反常态,让一众站在那里等杨皇后起身洗漱完毕再传唤她们的嫔妾们倒是有些忐忑不安,无数次偷偷的打量着这位如今风头正盛的宠妃,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些什么。
沈媛倒是一派自如的立在那里,对于这些伤不到自己的打量她向来是不会在意的,倒是一旁的淑妃让她有些分神。
这淑妃应该是当今圣上在潜龙时期,由宫内安排的那种教导皇子成人的世家女出身,倒是个安份的,从来不见她出头争夺过什么,也没有子嗣,位分也不低但在请杨皇后安的时候也从来不拖沓,就像今日这般早早的立在殿门外。
沈媛暗暗回想着,也就多看了她几眼,只不过此时的她没有心思多想这淑妃如何如何,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