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而听见这一声，身子顿了顿，坐起来回过头朝着他看去。
他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这会儿抬头看着她，眸底有不加掩饰的审视。
周思而本来就有些蔫，他这样看自己，又生出了委屈，也不说话，身子靠在床头上，膝盖蜷起，下巴搁上边，当着他面，在发呆。
秦牧起身去将窗帘拉开，太阳正要落山，光线带着残存的暖意。
他身上披着军装外套，精神状态还算好，“我出去处理点事。”
这是专门等在这里，要和她交代一声去向。
周思而闷闷应一声，又忍不住抬头看他，“你要去哪？”
他才休息一天，就要出去。
秦牧也没避讳，“人抓到了。”
他醒来，肯定要问问自己是怎么出的车祸。
那边，军装们将来龙去脉一说，他脸色就是一沉，人抓到，肯定要亲自动手处理。
周思而听明白了，心脏一揪，她这情绪立刻有些转移了，他和她受伤躺在这，这会儿，他又记不起她，怪谁？
当下，她来了精神了，“我也去。”
这么说着，她就要下地，秦牧肯定不能领她，人在小监狱里关着，里面那血腥，怕吓到她。
他皱眉，“不行。”
拒绝的干脆利落。
周思而动作一顿，眼巴巴看他，也只能看到他脸上的疏离，她一时又有些心酸，是了，他现在看着她，就是陌生人。
她情绪几多反复，到底没吭声，往后一靠，安安静静垂下眸。
秦牧立时觉得是自己语气有些重了，放慢了语速，声音有些僵硬，“这事，我会查清楚。”
不仅要查清楚，还要严查。
周思而这会儿，几多懂事的样，冲着他点点头，“那你去。”
也看不出个不高兴。
但秦牧心里肯定不得劲，他还点点头，又问不出口。门外已经等着的高九和易安，一左一右站着，听着里面两人低低的说话声，眼皮都没抬。
秦宽和刘媛中午的时候就回去了噻，回去前来看她，她还在睡，又不放心，也是心疼，到了晚上，直接叫来石嫂。
石嫂提着保温盒出电梯，对面，秦牧领着人正迎面走过来。
秦牧脚步微顿，还交代了声，“晚上别回。”
石嫂立刻点头。
他身上受伤严重，但能忍得住，但一进电梯，脸色就有些发白。
高九偏过头看他，“不然将人关几天？”
也不急着现在就处理。
秦牧看电梯楼层，“不用。”
他得将这事好好清算一下，哪个都不能饶过。
楼上，周思而将保温盒留下，还没让石嫂陪，硬是让人回家去，不然就不吃饭噻！
石嫂哪里拗的过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周思而自己孤零零坐在病房里，天黑了，灯都没开。
秦牧肯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白天睡多了，这会儿也睡不着。
小护士进来查房，将灯一开，瞧见她坐在那，还有些意外。
例行的量血压完事，小护士一走，屋里又安静下来。
周思而这会儿，整个人都虚弱，还觉得光线太强，她下地，将一侧灯关了，只留下靠床那一排。
要重新回去，病房门却忽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