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股硝烟味。
周思而站在秦牧身侧，看高九，他手指搭在扳机上。
只要扣压下去，枪声就会响起。
钱哥呼吸都放轻了，脸色发白，额上瞬间冒出了冷汗，他嘴张了张，半响才硬生生挤出了声音，“兄弟，别手抖，钱我不要了”
手臂上和鼻梁上的疼都感觉不到了，命悬一线。
他连反抗的心思都没了，那枪口抵在额头，遍体生寒。
高九手没动，眼神落在他脸上，眸底闪过厌恶，脸上依旧笑着，“不要了那可不行，我搞这么些现金，还挺费事的。”
钱哥顿时改了口风，“那我要。”
高九顿了下，低笑出声，“要我高九的钱，你敢要”
钱哥额上的汗都流到眼睛里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他妈就是个神经病可不敢开口。
他身子都不敢发抖。
边上，三中的少年们，眼睛都直了，全都身体发寒，刚刚有多嚣张，这会儿就有多怕。
枪子可不长眼。
尤其是，高九那一身做派。
钱哥眼珠子往旁边一扫，落到周思而身上，救命稻草一般，低吼了句，“妹子，是那群小子让我教训人的还让我把人往死里折腾，不关我事”
那枪口还抵在他额头。
要死命的冰凉。
他话音一落，那几个三中少年脸皮都吓白了，张口就喊，“不是我们”
他们最初也就是想将易少泽他们狠狠揍一顿，出个气，哪里料到这些人出手这么狠，不仅搞了药，还一张口就要十万。
他们吓得腿肚子都发颤。
周思而还没出声。
高九的枪口往前戳了戳，笑的有些冷，“谁是你妹子”
钱哥呼吸都屏住了。
他身边手下，还有胆大的，觉得高九肯定不敢再开枪，打胳膊和额头有本质区别。
想扑过去，将枪抢出来。
但一动，钱哥那边眼瞳都紧缩了，先吼了句，“别动”
他离的近，能清楚看到高九眸底的寒意，带着杀气。
高九手指搭在扳机上，盯着他，脑子里，想着刚刚一进屋，瞧见那酒瓶朝着秦牧头上砸过去。
光线昏暗，没看清，就个模糊的侧影。
也说不准是朝着周思而砸过去的。
手指动了动，想扣下去，但身后，周思而站着呢，怕吓着她，脸上杀意敛了敛，他起身。
钱哥身子一下瘫软了，紧接着胳膊上和鼻梁上的疼痛立马席卷过来。
他的视线，正好落在那箱子钱上，眸色动了动。
秦牧站在旁边，瞧一眼高九，低头，从裤兜里掏出烟盒。
他和周思而在一起后，很少抽烟。
高九接过他手里的烟。
包厢里，还站着这么多人。
秦牧和高九，旁若无人，将烟点着。
周思而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然后看向地上一声都不敢吭的男人。
她的眼神冰冰凉凉。
钱哥脊背都发了寒，她刚刚那句问他怕不怕，没和他闹着玩。
但这会儿，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周思而走过去，半蹲下身，盯着他看，不冷不淡问了句，“针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