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烬言心里最后一道堡垒,终于被她娇弱甜美的一句话,冲击得轰然坍塌。
惜墨只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变成了一片雪白的沙滩,冰凉而清澈的海水一波一波追逐在她身上,带走酷热和干涸的感觉,包容了她所有的恐惧……
当潮水退却,她疲惫地睁开眼睛,集装箱里的黑暗,让她看不清顾烬言脸上喜悦而又内疚的神情。
而这时,集装箱的门突然开了,门口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尖叫。
顾烬言熟悉这个声音。
他脸色一变,抬起头来,双手飞快地拢紧惜墨身上的西装,回身,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
他的继母尚毓秀,推着一张轮椅站在那,一脸惊诧的样子。
而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顾氏集团董事长,顾宣祖。
顾烬言浑身的血液顿时冷却了下来。
爷爷和小妈怎么会在这里?
而惜墨因为药物作用尚未完全消退,还有点神志不清,根本没反应过来,爷爷和小妈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若是她还清醒,早该无地自容了。
“你们……”顾宣祖捂住心口,疼得浑身发抖。
他侧过脸,无法直视那铁架双层床上的两人,和惜墨脖子上的吻痕。
老人颤抖着手,用龙头拐杖狠狠敲击着地面:“孽障……”
顾宣祖的到来,让顾烬言清醒了几分。
望着怀里精疲力尽的惜墨,他咬牙将她抱起来,什么也没有解释,径直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保镖邵骞忙将车门打开,让顾烬言把惜墨放进车里。
“去帝勋花园别墅。”
顾烬言字字清楚地吩咐,长腿一迈已坐进车里,将惜墨紧紧抱在怀中。
“烬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子眼看要昏过去。
然而跑车一眨眼就消失在坑洼的碎石小道尽头,顾烬言连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留下。
尚毓秀急忙蹲下来,拿出老爷子的药,喂他服下,担忧地说:
“爸爸,您别激动,刚才的情形咱们也没看见,或许只是惜墨跟烬言闹着玩呢……那丫头多半是不想让烬言去参加洛诗的生日宴会,才自编自演的绑架案,把烬言引到这荒郊野外……”
“闹着玩,那刚才的一幕怎么解释?他们可是兄妹!”顾宣祖吞下了药,恼怒地吼道。
尚毓秀赶紧抚着公公的心口劝着:“真是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做,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什么了……看来要尽快促成顾沈联姻,不然早晚要闹出丑闻啊!”
顾宣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情的神色,他压着心口,咬着牙吩咐:“让他们兄妹和于律师来医院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