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走进一个青年。
短头发,金色,同色眼睛,身材高瘦,穿着学生衬衫,戴眼镜。
怀特在他金色的眼睛上扫视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往门外走去。
隐约听到后边传来了戈麦斯教授和这名男青年的对话。
“完成了吗?”
“一切都顺利。”
“那很好。菲利普,你到这里来。关于这项,我有想法和你说……”
门关上了,怀特走出了办公室,身后的声音自然也没了。
怀特志愿活动的地方,就在离斯坦福大学不远处的斯坦福医院。这或许称作医疗中心会更合适,它建在米白色的建筑群中,分有儿童医院,医药中心等不同的建设筑群。
灰色的石碑前,是一片大而广阔的草坪,上面点缀着红色绿色不同的花朵,石碑上用更重的浓灰色涂着“儿童医院”几个字。
石碑后有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枝干粗壮。
看起来约莫历史不久了,它像守护神一般,将参天的枝叶伸展开来,人走到下面,只觉一阵清凉,斑驳的阴影投射在地上,阳光从缝隙中投下。
幸运的是,到了下午,这里阳光不甚强烈。
也或许是高大建筑群的缘故。
怀特在走过儿童医院的石碑,这里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看病,怀特就混迹在这群人中,走进了医院。
穿过玻璃门,怀特来到了医院的里面。
宽敞,整洁,安静。
因为分有不同的类别,它显得十分空荡寂静。
柜台前站着戴白色护士帽的护士,戴着紫色的眼镜。
怀特总觉这些洋妞儿穿上一身护士装有及其怪异的视觉冲击,之前在电视机上看到这么想,如此见着真人了依然深有同感。
怀特早已记下病房号,他穿过长长而又曲折的走廊,穿过一群白色大褂的人群,脚步沉静,步履平缓,不紧不慢地来到目的地。
这是个得白血病的女孩。
怀特早在来之前便已了解过了,此刻站在门外,心想着就这样贸贸然前来,是否会对里面名叫萨拉的女孩带来不好的休息影响。
怀特最终还是敲响了门,把门推了开。
倒是让怀特意外了一会儿。
米白色的窗帘,洁白的病床,干净的病房内,站着一两个举着摄像机的男人。
黑色摄像机正对着在病床上的两个人。
准确来说,他们拍的是病床上的萨拉,和在病床边上坐着的女孩。
怀特的闯入倒让双方都产生了不小的惊讶。
“你是……”其中一个举摄像机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将摄像机微微放下,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来,问。
看来是重合了。
打扰了。
怀特心想着,一面礼貌地道歉,一面顺手将门带上。
目光同时在病床边的女孩身上划过,那人没有朝这里看来,微微扬着下巴,皮肤雪白雪白,脸颊瘦削,眼珠澄澈。
怀特不露声色地把门关了上。
脑袋里则回想着她的面容。
侧脸看去,鼻子很尖,嘴唇很薄,泛着略微嘲讽的角度,不知是他想多了,还是本身的唇角弧度原因。
穿的是吊衫,这个季节穿这种衣服很考验耐寒力。
不过病房内有暖气,也无碍。
吊衫把她的锁骨衬托得十分完美,一眼望去,肩膀到脖子处一片雪白,白到反光,让人目眩。
怀特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觉得屁股一阵冰凉,底下坐的是银椅。
这个女孩的面容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是谁。当怀特将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时,女孩就像接受平常目光一般,视若无睹。
当怀特进去时,那两个举着摄像机的男人显然正在拍摄主题。
爱心主题。
因为白色肌肤的女孩正在为床上的萨拉削苹果。
她们看上去有说有笑。
“应该是个有名的人吧……”怀特的喉咙一阵滚动,心里想到,他慢慢闭上了双眼,将背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显得十分随意的样子。
让怀特等候的时间并不算长,前前后后约莫也只有十来分钟。
里面的人应该是顾忌到怀特了。
因为他们出来的时候,主动向怀特打了招呼,并且很有礼貌地表示了歉意。
怀特把目光从他们的身上穿到后面那个冰冷的女孩,她梳着细碎而又薄平的刘海,后脑一条短小的辫子,黑色的辫子,黑色的刘海,和黑色的眼珠。
对了,她的左颊,鼻子旁边,眼睛下面,有一颗小却明显的黑痣。
无法将这个面无表情的模样,与刚才和萨拉有说有笑的场面联系一起。
难道真是作假?
有谁知道。妄自猜测,妄下结论可不是件好事。
自以为是的人永远无法成功。
怀特停止了对这个女孩的猜测,事实上,当她从房间里面出来,经过怀特身边时,怀特就已把目光收回了。
“今天的主题拍摄得很成功,我们可以交差了。”两个举着摄像机的男人互相说话。
“交给报社前,要再仔细看看,免得落下把柄。”
“这是当然的。”
“……”
白色皮肤的女孩和怀特擦肩而过。
清香扑鼻。
怀特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推开门,走进去。
门关上了。
女孩,摄影师,全部消失了。
床上的萨拉正在看书,病床的横桌上放着一叠小小的盘子,削好的苹果片就放在里面。
六岁的萨拉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