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随只抄写了十一之数,芒姑姑便将抄写好的部分拿去给太后观看,太后看后,点点头道,“的确是写得很好。这字倒是簪花小楷,却也有几分韵味,看起来这字是温婉柔和,笔锋中却暗藏这几分坚韧和大气。这看字,就是在看人。”
芒姑姑看了帘子后面的安随一眼,笑问太后,“那么太后都看出些什么来呢?”
言太后却没有回答芒姑姑,反倒对安随道,“哀家要安大人抄写的书还有一些,既然时间也已经晚了,不如就在我慈和宫中住下。萃芒,你去收拾一间房间出来,让安大人住下。安大人可有异议?”
安随只能恭谦道,“太后所言,微臣不敢不从。”
“那便好,你就好好呆在哀家这里,为哀家抄写着。哀家老了,眼神儿不大好,字写得大些就认得清了。”
姬宣远批完了一日的奏章,看外头,天色倒是还算早。
侧头看见书案边却没有安随的身影,端起了茶来饮了一口,“许名昌!”
“奴才在,皇上是有什么吩咐?”
“阿随人呢?大前日是她轮休,如今怎么还不见人,可是病了?”
“哎呦!”许名昌一拍脑袋,“瞧奴才这坏记性,忘记告诉皇上了。安大人被太后给叫去了,太后的意思是让安大人在太后那里伺候笔墨几天,派人来说了,只是皇上那时候在胡娙娥主子那里,奴才就没跟皇上说,后来也忘了和皇上说了。”
“太后?太后怎么忽然把阿随叫走做什么?”
“奴才也不知道。那日是太后先把奴才叫走,问了几句皇上的身子,后来就把安大人给叫走了。许久没有回来,因着是太后宫里,奴才也不好着人去问,到了晚膳十分,太后宫里的人来回说安大人被太后留下了,过几日就给送回来。”
“是吗?”
许名昌说起来,反倒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太后对安随的态度一向是不大喜欢的,如今却让安随在慈和宫留几日,这是在是有些稀奇。莫不是?
“许名昌!”
“奴才在。”
“朕也许久没有去太后宫中拜见了,今日朝事也不多,便去太后宫中拜见太后去吧!”
许名昌连忙道,“奴才立刻去准备!”
“不必准备了,即刻就去!”
“啊?”许名昌抬起头来,看见姬宣远的神色,便只好将想说的话都给咽了下去,“是,奴才遵命。”
慈和宫内。
苍水香的香味幽幽飘过,安随在书房里抄眷着经书,太后就拿着经书,斜靠在软榻上,一边看,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窗外的迎春第一拨已经开得很好看了,安随却无心欣赏,虽然那经书抄眷起来繁多,安随却抄写着渐渐将心中的杂念就摈弃了去。虽然是人常说佛经叫人心静,其实道经也是好的。只是道经之中总叫人修炼成仙,倒是多了几分急功近利的心意。
“日日叫你抄写经书,倒是不见你说话。”
“原本心中也有不少心事,只是抄着这些经书,其中有些言语倒是一时间叫微臣豁然开朗,心也清净了不少。”
宫门外来报,“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太后轻轻放下了经书,“果真是该来了。皇上越发退回去了。让皇上进来吧!”
姬宣远一踏进宫中,便问道了苍水香的味道,“儿臣见过母后。”
众人皆行礼,“参见皇上。”
“都免礼吧!”
太后笑道,“皇上不是一向朝务繁忙的吗?今日怎么得空到哀家这里来了?”
“今日朝务不多,看完了折子想着许久没来看母后了,便来母后这里坐坐,却不想母后在念经,是儿臣鲁莽了。”
“倒也无妨。”太后看了安随一眼,“皇上虽然看重朝务,却也要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朝务之事,还有那些大臣们可以替皇上分忧呢!”
姬宣远继续道,“母后说得是。今日也是难得,平日里朝务倒是多,也亏得有阿随在一旁协助,儿臣倒是省了不少的心。”
“原是要跟哀家来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