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青园门前那一盆搞大肚子的污水被百里星台轻松破解,最后陆家玩火**,李小仟详闻其事,当时便曾倏然一笑,恶趣味地夸了他一句:“连地头蛇都阴不过他!”
后来陆晓遒在燕子楼与人争头牌被打得鼻青脸肿,竟连陆家的除夕祭祖都没能参加,李小仟听说之后,乐得扑哧笑出声来。
再加上正月初一百里星台去陆家拜个年气昏了刚愎自负的陆老太爷,虽然李小仟觉得还不够解气,可到底对百里星台的印象确实有所改观。
因而李小仟自正月初二起,便命人收拾收拾,从雁衔楼搬去了画境般温暖的梅花坞。
又命人将葡萄和夏花都接了过去,完了想起那个叫白鸥的女子身子也弱,为免夏花伤病之中惦记,于是让人将白鸥也迁到了梅花坞陪伴夏花。
之风看在眼里,心便不断地往下沉。
近身侍候李小仟以来,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可之风再板正再不见世面,却也瞧得明白,李小仟与百里星台之间那都是一场接一场的假戏,与刑莲湖却是两心相许的。
然而自打刑莲湖离开苏州府去了淮南道,情况开始变得有点玄。
抚台大人似乎要上位啊!
那么五爷怎么办?!
刑莲湖从淮南道发往青园的密信或命人捎来的口信,都是给侯爷的,一般来说都是军报或与盐案相关的要紧事体,偶尔身为郡主卫率问候几句,也都围绕着郡主的戍卫,怎么听怎么看怎么想都是再得体不过了。
每每这个时候,之风总是先肃然起敬,而后朝天翻记白眼!
可最近之风总不免失神,眼下这种复杂不明的情况,她要不要敬业地通知一下远在扬州府的五爷呢?又该如何通知呢?!
经过深思熟虑,之风还是决定放弃!
一来难度太高,搞不好会暴露很多事情,比如她的身份,比如郡主与五爷之间的不一般,到时候她好心办坏事,前者顶多被训斥,若是导致后面这种情况,那么,五爷绝对会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五爷端正律己,只有对着郡主才会那么地眼角眉梢万般风情、缺乏的不仅仅是底线!可对着旁人,该动手时与那抚台大人没相上下!
抚台大人应该是个有气度的,可瞧他对付陆家人,呵呵,杀人不见血说的就是他!摧毁的是一个人的意志和骄傲,让人觉得这一辈子活到最后居然灰败收场!
五爷她是听说过且也亲眼见过,夺人性命见血封喉,连句话都懒得给,那些人活得太自以为是,可到头来意识到的,却是自己不过是只臭虫,被一脚灭掉,出局还带着屎!
之风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可不想成为一只渺小丑陋的臭虫,死相还那么难看!
二来兴许她多事,五爷对郡主有信心,并不害怕抚台大人撬墙角。
这么认为也不是没有事实根据,因为李小仟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提起“刑大人”,比如:“刑大人的那个副手这两日怎的不见?”
问的好像是顾佶,可之风却听得分明,这并没有顾佶什么事,重点是五爷!
所以之风的回答是这样的:“刑大人命顾大人盯着临安府迟家,想来刑大人对此事十分重视。”
李小仟就会心情轻松许多。
相隔时日久了,李小仟又得不到刑莲湖的只字片语,难免时而心神不宁。
手上做着针黹,缝着缝着眼睛酸了,便抬起一双无害的杏眼怅然若失,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幽怨,没头没脑地干涩地道:“我才不怕,不是还有白起卫么,他们各个都是硬汉,靠得住。”
来来去去自言自语地叨叨几遍,一醒神,便又忙说快过年了,要打赏韩怀溪黄奇他们今年救下她兄长,立了大功劳。
当时镇北侯还在军中,春生单纯,便安慰说:“今年这背井离乡的也实在意欠,冷冷清清地,好在还有侯爷,奶奶放心,侯爷最疼奶奶了,心里头必定惦记着,势必要回青园过年的。”
李小仟闻言就更低沉了,若有所思地道:“嗯,若是爹爹军务繁忙,需得在军中过年,我便也去军中陪爹爹一起吃年夜饭守岁就是了。”
秋叶垂首眸子一闪,便晓得李小仟在担心和难过什么,却欲言又止。
容儿取了银票出来,她们帮着装荷包,完了之风趁机提醒:“奶奶,还有顾大人呢。”
秋叶素来周全,闻言眼皮一跳,可仍旧没接话。
春生便笑道:“可不是?这可少不得顾大人!咱们奶奶的郡主侍卫们顾大人都不怕劳烦地管着呢”
说到这儿,便登时也想到了刑莲湖,当下看着李小仟,话头一挫,迟疑地不知该不该往下讲。
屠苏知道的不多,却很是机灵,只见李小仟眼神肯定,忙接话道:“姐姐说的不差,那位顾大人奉刑大人之命保护咱们奶奶,确也不怕劳烦。刑大人最是周到细致,纪律威严,是正经的郡主卫率,只如今刑大人有公务在身去了淮南道,这顾大人就相当于副卫率了。”
之风便装傻着犹豫:“照这么说,咱们岂不还得谢谢刑大人?”
李小仟便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立时就道:“礼多人不怪!否则岂不显我太小家子气?还真当我半点礼数都不讲究了!”
众丫鬟一迭声献计献策,最后李小仟称刑莲湖是太子卫率,不能太简薄,挑了一块雕镂精美的辟邪的翡翠,还有一枚玉堂富贵的带扣,原本还打算书一纸鸾笺聊陈谢意,却被秋叶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