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儿回去。”落银答道。
既都来了,还是去茶园看一眼吧,总觉得,很不安心。
南风听她这么说,便道:“玉田哥先回去吧,我跟落银一道儿。”
“那好,可得快些,别等淋了雨。”王玉田交待了句,便带着满脸得色的王玉燕去了。
雷声越来越紧凑,一声接着一声的。
落银和南风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茶园旁。
待落银看清眼前的情形,顿时生出了被头顶上的雷电给狠狠击中的错觉。
她身体重重地战栗了一瞬。
南风讶异地看着眼前,“落银,这,这就是你说的茶园吗?怎这般样子?”
虽然他不懂这些,但眼前这明显不像个茶园。
反倒像是个被毁坏过的茶园子……
篱笆被破坏的七七八八,倒的倒,折的折,里头更是一片狼藉,依照南风来看他根本看不出是种的什么,只见是青嫩的枝叶折断了一地,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一株完好的也没有。
显然是遭到了一番很严重的践踏。
落银怔怔地走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昨日还好好的,她现在满脑子都还是那一株株待采摘的茶树在阳光下茁壮生长的样子。
忽然,一滴雨水打在她的头顶,没入发中,凉丝丝的一片。
接着,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密集的雨珠打在她的身上,额前。
落银缓缓蹲下身来,捡起一段沾着泥土的嫩枝。
此时的嫩芽最为珍贵,采摘的时候都需要格外小心,产量又极其的低,故有“明前茶,贵如金”的说法。
相对而言,这个时段的嫩芽也最为脆弱。
若是清明后,或许还能从这些折断的枝叶中挑出些受损较轻的加以炒制,可明前茶……哪里经得起这般**……
落银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些茶,毁了。
一腔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
南风见雨势变大,忙跑进园中,站在落银身边拿身体替她挡着雨,边道:“落银,咱们先回去吧。”
有什么事,应该先告诉叶六郎才是。
落银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落银将目光移开,看着园中各处遍布的痕迹。
有人踩过的脚印,还有走兽留下的痕迹,杂乱不堪。
落银咬着牙将手中的嫩枝攥的紧紧的,手心中染了些嫩绿的颜色。
“落银,走吧!”南风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又无奈又着急,伸手刚准备刚落银拉起来,却见她倏然站起了身来。
然后,拔腿就跑出了茶园。
“落银!”南风反应过来,即刻追去,“别跑那么快,当心脚下!”
此处有些坡度,加上下雨地表打滑,刚出了茶园,落银便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南风惊呼了一声,跑着上前,却见落银极快的爬了起来,脚下不做停顿继续奔跑着。
南风跟她后头提心吊胆的。
落银发了疯一般,他半天竟也追不上。
※※※※※※
此刻的王玉燕,刚帮着王田氏将院中晾晒的东西搬进屋里。
雨水哗啦啦的浇下来,越来越大。
王玉田将猪崽子拴好,又检查了一遍屋里可有漏雨的地方。
他刚走到正屋,便听王玉燕咯咯地笑着,“娘,我今日可帮咱们家出了口恶气!”
她口气满是自得,像是做了极其了不起的事情。
“什么恶气?”王田氏看向女儿,她这个女儿大致是因为她从小教的‘好’,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懂人情世故,很得她欢心。
“我把叶傻子家的茶园给拆了!”
“什么?”王田氏不免震惊,“怎么回事儿?快跟娘说说——”
“今个儿我不是赶猪崽子去啃草么,在后山寻到了一处草很丰旺的地方,见那里是有个围起来的园子,里头栽着两排这么高的树丛——”王玉燕说着比划着,大许是比她矮上一些的高度。
“长得可好了!应当就是茶树没错儿!我就撵着猪崽子给那些茶树拱坏了!哈哈哈……叶傻子知道了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呢!让她昨日欺负我,活该!”
王玉燕越想越解气。
王田氏听了个明白,也觉得爽气。
自从叶六郎来了这山头,多了三张吃饭的嘴,老寨主便没少克扣她家的好处。
所以她格外的看他们不顺眼。
还偷偷摸摸的种茶?
哼,这回看你们还得意什么!
“燕儿干得好!”她眼底含着笑称赞着王玉燕,遂交待道:“可若别人问起,你决不能承认,知道吗?”
“我又不是傻子!”
“娘!”王玉田再也听不下去,气的一把挥开粗布帘子走了进来。
“你这样会把玉燕教坏的!这事是她任性妄为,我们该去给叶家赔礼道歉才是!”他既失望又愤怒地看向王田氏。
在他眼里,王田氏虽然为人是尖酸刻薄了一些,但却算不上恶毒,但她今日这般纵然王玉燕实在让他痛心至极!
说着,他便上前把拉王玉燕。
“走!去上门道歉!”
“哥你干什么啊!”王玉燕跳着脚叫道,试图挣开王玉田。
王田氏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上前二话不说一巴掌朝着王玉田扇了过去。
“我就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究竟跟谁一家!胳膊肘尽往外拐,他叶家给你什么好处了不成!”
这一巴掌打的不可谓不狠,直叫王玉田退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