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胡太太简直是……太过分了。
云罗当即沉下了脸。
红缨和青葱赶紧跑到梳妆台前,一左一右地把胡太太夹了起来。
胡太太自然不肯乖乖就范,挣扎着在云罗的首饰盒里飞快地翻过,所有的珠宝首饰都被她摸了个遍。
红缨见状,手底下就用了劲道。
三下两下,就把胡太太“请”到了离首饰盒几步远的地方。
“胡太太,请到外面去喝茶。内室太小,实在是不便招待贵客。请。”说话间,云罗就有了强硬之色。
胡太太自然看得出来云罗的态度,悻悻地走出了内室。
嘴里去饿时絮絮叨叨地艳羡着:“你那首饰盒里的东西可都不是凡品。都是我那大侄子送给你的吧?还是我那弟妹送你的?唐家真是豪富,再加上我那个弟妹郡主之尊、皇室中人,手里不知存着多少好东西,随便给你个一件两件都是受用不尽了……”
胡太太一边说,一边眼珠子骨溜溜地乱转。
把云罗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那眼光就跟要把云罗浑身上下扒光了看一般,实在让人觉得心生腻歪。
怎么有胡太太这样的人?
还偏偏被身为当朝首辅的公公唐归掩和尊崇荣耀的婆母隆安郡主奉为上宾。
云罗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原因。
不行,等拙山回来之后,一定要问个清楚。
云罗暗暗下定决心。
下一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酬这位胡太太,绞尽脑汁地想着把这位瘟神请走。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位胡太太已经有了新花样。
只见,这位胡太太望着门外一闪而逝的马嬷嬷,拔腿就往外走。
嘴里吆喝着拦下了马嬷嬷:“马家的,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你如今到这个院子来当差了啊?哟,气色不错啊!你家那个病痨子怎么样?还有你那个只剩半口气的儿子呢?还吊着吗?……”
眼看着马嬷嬷因为她这一席话,脸孔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胡太太。老身替我家那两个病着谢谢您牵挂着。”马嬷嬷眼底闪过愤怒。人却规规矩矩地曲膝行礼,客气地回禀道,“蒙主子厚爱。得老天垂怜,他们两个都还活着呢。尤其是我家小的,最近气色好多了,每顿能吃大半碗粥。偶尔还能下床动动了。”
提起儿子,马嬷嬷一脸的温柔。
这位胡太太却像是不相信她的话一般。闻言睁大了眼睛,拔高了声音嚷道:“不会吧!你那儿子可是打娘胎里出来的体弱不足之症,大夫可是说了命不久矣。怎么一下子反倒见好了?你给他吃什么仙丹妙药了?可别是回光返照啊……”
话音刚落,马嬷嬷的脸色“刷”地铁青一片。
可很快就忍了下来。不再说话。
只是,袖子下藏着的手分明握成了拳,久久不肯松开。
云罗正好走过来。胡太太就转过身朝着云罗咧嘴大笑道:“这马嬷嬷就是个苦命人。这女人啊……最怕命不好,像她这样。找的男人没本事,病倒在床上,生的儿子更不中用,不赚钱也就罢了,还天天像吸她血般地吃药花钱,真真是作孽啊……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还不如让家里两个早早地死了,早日解脱……”
胡太太浑然未觉地侃侃而谈。
可旁边的马嬷嬷早就低了头,拼命忍耐。
云罗就开口为她解围:“胡太太,此言差矣,这命好命哭,不过是各人的看法罢了。也许在你眼中是哭,可在嬷嬷眼中却是甜呢?能和自己的家人相守相聚,哪怕日子过得不富裕也是种幸福。有些人,就算腰缠万贯、钟鸣鼎食,可身边连个情投意合、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那也未必过得如意……”
一席话,说得马嬷嬷眼底顿时含了泪。
可胡太太却是一脸不以为然,扯了扯嘴角就别过了头,对着马嬷嬷喝道:“新媳妇的嫁妆归置在哪里?你赶紧领我们去瞧瞧,可别给哪个贼子顺手扒拉了去。”
说完,就赶着马嬷嬷去领路。
马嬷嬷看了眼云罗,站着不肯动。
胡太太就用力地瞪了她一眼,道:“怎么,难不成你是做贼心虚,那些嫁妆已经被人动过,所以你不敢领我们去看?”说完,就煞有其事地点头长“哦”一声,把马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怪不得你说你那病怏怏的儿子好了很多,你的月例银子总共才多少?维持家里开销都不够,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买药治病,不会是你仗着新媳妇初来乍到、不熟情况,就暗中拿了嫁妆里的什么东西拿出去换钱了吧……”
说着,就挽了袖管,上前去扭马嬷嬷的衣襟:“说,是不是?”
马嬷嬷一下子就被她说成了偷主子嫁妆的贼子。
闻言,马嬷嬷的脸孔顿时煞白,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少夫人,胡太太,两位明鉴,老身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万死也不敢做那些低三下四的事情,老身指天发誓,以儿子的性命起誓,老身肯定不会做不当失德之事。少夫人的嫁妆好端端地留在西厢房里,外头上好了锁,钥匙老身随身带着,当眼珠珠子地看着,不敢有一点闪失。”马嬷嬷捏着手指发誓,最后就朝着云罗“嘭嘭”地磕头。
没几下,额头上就沁出了血丝。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状况?
目瞪口呆的云罗赶紧给旁边的红缨使眼色,红缨上前赶紧去扶了马嬷嬷起来。
而在这个当口,胡太太却是目光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