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有没有太师的耳目,上官瑾并不关心,他关心的,也是青国当下的局势。
凌南提醒他小心隔墙有耳,他也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凌统领,你马上去面见大王,告诉他,既与风国开战,那就没必要求和,更无需赔银!”
他的想法,可以说和司马文是一样的,但青王却只看到了眼前的事实,凌南闻言,也是为难的说道:“可是大人,两国议和已达成,相关文书,业已盖印,此时赔银恐怕也开始运往风国了,来不及了。”
“哎!”听到这话,上官瑾无奈的叹了口气,虽说他人在牢狱,但要说他心里不关心国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大王糊涂啊。”他又感叹了一句。
他这话一出口,凌南又是急的不行,连忙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制止他道:“大人!不可非议大王啊……”
“算了。”上官瑾说道:“朝中还发生了何事?”
“这个……”凌南想了想,道:“还有一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风国左相萧望,曾以相印在朝上暗讽我王。”
上官瑾闻言,苦笑了笑,说道:“当初我持相印与风王订盟一事,必会落人口实,大王被萧望暗讽,也无从辩驳,更无法生气啊。”
凌南尴尬道:“这个……确实是。”
两国议和之后,也开始相继撤兵,陆辰也当即班师回朝。
经过一个月的行军之后,大军终于抵达风州,然后各归营地,陆辰也在文武百官的恭迎之下,回到了王宫。
这一天的早朝。
陆辰将手中的一封竹简狠狠扔到了大殿中,厉声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如此大怒,竹简被掷于殿中,众臣都纷纷噤若寒蝉,低着脑袋,微躬着身子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右相薛怀仁则是连忙出列,将竹简拾起,接着跪伏于地,颤声说道:“启禀大王,自大王率军出征以来,齐州漕运接连出事,仅三个月时间,十几艘大船倾覆,所载官盐尽数覆灭……”
这封竹简,正是齐州郡首上奏王廷的奏章。在古代,盐铁,一直是国家控制,尤其是盐,可以说是国家的主要经济来源,而齐州,则是在景地,也是景地的产盐大郡,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陆辰又岂能不震怒。
而薛怀仁的话说完之后,陆辰也是没好气的呵斥道:“本王知道这些!本王问的是查清原因了没有!”
薛怀仁道:“已着御史府查办此事。”
御史府,是御史大夫的行政机构,陆辰闻言,也不由看向了吕伯言。
后者连忙出列,施礼说道:“回大王,右相命令下达之后,微臣速派官员前往齐州,经过调查,应是当地盗匪所为,这伙盗匪,常年与水打交道,潜于水下,凿穿了大船,又利用水下暗渠,劫走官盐,当然,现在已全部被官兵剿灭。”
陆辰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先是沉默了片刻,接着摆了摆手让薛怀仁和吕伯言起身,这才又问:“事情果真如此简单吗?”
两人微微垂首,没敢轻易作答。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景地,那是最太平的地方,因为景王当初治国有方,国风极好,如今风景早已融合,在风国律法之下,景地那就更不可能出现敢劫官盐的盗匪!要知道,那是十死无生的事!
陆辰心有疑惑,而见两人都不说话,他又沉声喝道:“说话!”
两人身子一震,薛怀仁道:“回大王,微臣也曾有疑虑,也再次着吏部核查过齐州官员,可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这么说,显然也是在怀疑齐州官员有问题,陆辰的眉头再次一皱。
薛怀仁又道:“不过……”
他话说一半,却没了声音,而是抬头看了陆辰一眼,后者见状,立即不悦道:“讲!”
薛怀仁道:“微臣想过一人,本打算令他前往齐州调查的,可此人现在却正在牢狱,没有大王的王令,因此,微臣也没敢善做主张。”
听到这话,陆辰只稍微一想,就知道薛怀仁说的是谁了,他深吸口气道:“你说的是李公辅吧?”
“正是。”薛怀仁连忙道:“大王,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李大人可查此案!”
薛怀仁虽然和李公辅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但事关重大,唯李公辅这种不畏强权,刚正不阿的人才可办此大案,因此,他也是诚心举荐。
陆辰闻言之后,微微眯了眯眼睛,便直接说道:“准!”
“我王英明。”薛怀仁连忙施礼。
而其他大臣见状,则是纷纷欲言又止,李公辅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人们当然不愿意看到他出牢狱,可此时此刻,见陆辰已准,人们又没敢轻易发话。
在下朝之后,也有不少大臣围到了薛怀仁旁边,人们边往王宫外走,边议论纷纷,吕伯言更是直接道:“薛大人,今日朝议,你不该力谏大王重新启用李公辅,此人爱摆臭架子,又狂妄至极,若其出狱,必然重回朝堂……”
“是啊丞相,可由相府内史,或右史前往查察,何必非要保举李公辅呢。”另有官员道。
“哎?”薛怀仁摆了摆手,道:“此事事关重大,官盐非同小可,你我同为朝中大臣,当放下成见,以国事为重。”
他的话,说的吕伯言有些羞愧,不由朝着薛怀仁拱了拱手表示自己太肤浅了。
这就是薛怀仁与吕伯言不同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王城大牢。
下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