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犹如鸦翅般乌黑的天幕下站着两个人。
微风吹过,引起一阵草木摆动的婆娑声。可除了这点儿细微的声响外,四周安静得吓人。
除了蔓延的寂静,剑拔嚣张的气氛在夜空底下两人从未在两人之间消失。
终于,有人先开口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时越一双眼珠子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娃娃脸青年,厉声斥问道。
娃娃脸青年自然是祁喻了。
他本来的目的是过来找王九说事的,没想到在半路上能碰见一个不小的“惊喜”。
面对白时越的厉声质问,祁喻这样脾气一向不怎么好的人竟然也没生气。也许是因为发现有趣的事情,祁喻此时的心情好得有些吓人。
他眯了眯眼睛,打开刚才自己从白时越手中夺过的瓶子的瓶塞,做了一个让白时越心中紧张的动作。——低头轻轻地嗅了嗅了瓶口。
固然,他是闻不出任何东西来的,除了那一股浓浓的,算得上有些刺鼻的药味儿。
祁喻没那么蠢,自然也没盼望这么一闻能闻出什么个究竟来。抬头扫了眼白时越的神色,他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笑容,接着竟是十分直白问了出来:“同学,你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白时越没有被他这个算得上亲和的笑容所迷惑,反而是在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强压住复杂的心绪,露出一个无奈十足的笑容:“这几月身体有些小毛病。”
祁喻听着,唇边的笑容更深了许多。接着,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幽幽道:“唉,真伤人,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关心一下学生,没想到人家不领情,还说谎话。”
白时越脸色一僵,恨不得抓起脚下的泥土一把甩人脸上:这人太不要脸,谁tm需要你关心。但是,思绪飘远之时他又很敏锐的抓到了他话里的关键点。
关心学生?难道面前的青年是军校老师吗?!
他惊疑不定地看了祁喻一眼,紧握的手掌开始抑制不住的冒起了冷汗。
祁喻似乎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应,仍旧幽幽道:“看来,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来关心学生了。”
这下,是完全坐实了白时越的猜测。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越发白的吓人了。
白时越紧捏着拳头,全身僵硬。他已经能预见自己被人发现是个oa的后果了,万一真的……他嘴中发苦,想起今天通过考核的意气风发,毫无根据的想道:不会是今天把运气都用光了吧?躲在死角里吃个药都被人发现了。
祁喻碎碎念:“我是个好人,我真是个好人。”
白时越:真的被发现了,一切都完蛋了。
苦涩的想着,白时越看了祁喻一眼,接着,转身,踏步向前走去,他已经不指望祁喻把药瓶还给他了。
“等等。”
有人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袖,祁喻有些惊愕地抬起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不已的面孔。惊讶之余,他更多的是安心。
王九放开了他的衣服,抬脚往祁喻所在的方向走去。
祁喻眯着眼,唇边的笑透着几分让人看不清的复杂含义。只听他嘴里“哟呵”了一声,然后道:“你在这里看了多久啊?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发现。”
虽然他算不上什么机甲生,但这警惕力比起这些人可是一点儿都不少。可他待了这么久,竟然不知发现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
这么一想,他看着王九的眼神霎时多了几分怀疑。
王九没理会他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许多的眼神。扫了一眼他手中握着的瓶子,轻描淡写道:“刚来。”
王九没说谎,他不过是出来随意走走而已,没想到就碰见了面前白时越祁喻两人对峙的一幕。而祁喻没有发现他的原因,有王九本身一部分,也有祁喻太过沉浸的一部分。
听着他的话,不知不觉间,祁喻笑容浅淡了几分,然后轻轻地“哦”了一声。
王九举起手掌,丝毫不客气道:“药瓶。”
祁喻弯了弯眼眸,合起手心将掌中的瓶子握了紧。
很明显,这是不给的意思。
王九见状,面上也无变化,缓缓放下手掌,恍若他从来就没做出这个动作一样。只见他清清淡淡地道:“那算了。”
祁喻和白时越两人闻言齐齐看他,想法恰恰都是:就这么简单的算了两字?
王九转身,抬脚,迈步都利落极了,看不出分毫的犹豫之意。路过白时越的时候,他甚至还有那份心情搭搭他的肩膀,示意他也早点离开。
白时越愣了愣,竟是不由自主的抬脚跟在他的身后。只是他的心中的疑虑依旧没有消散:这样一走了之真的行吗?
祁喻:“……”
他盯着王九的背影沉默了一下,然后叹息着叫住了两人。面对着对方一下子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心中还不忘感慨:比起加文,奥斯顿是真经不起逗。
祁喻:“好吧,药瓶可以还你。”他语气十分缓慢,是在一字一顿的往外吐字。
白时越心中一紧,这人会提什么条件?
祁喻仍在慢吞吞地提条件:“你觉得,一个瓶子换一个秘密怎么样?”
白时越心中沉了一沉,秘密?还能是什么秘密。很明显,祁喻所要的秘密就是关于这个药瓶。只是这秘密一说,这药瓶交与不交还有差别吗?
他看了眼王九,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选择。
但这药瓶交与不交其实还是有些差别的。所以王九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