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镇的时候,笑愁一闻到好吃的食物,四只蹄子就迈不动了。它想吃什么,就停在某个摊子旁。李半夏若是不配合,不买给它吃,那抱歉,它就不走了!
有的时候,李半夏身上没有零钱,就想着和它打个商量。笑愁看起来很好说话,但要真是耍起脾气来,顺马毛,拍马屁这些招都没啥用,还得来一记狠招。
笑愁最怕的就是别人挠它痒痒,偏偏李半夏是个大夫,不但对人身上的穴道有研究。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把马身上的穴道也了解了一个大概。笑愁一和她耍赖皮,而且怎么哄都不听的时候,李半夏就挠它的痒穴,笑愁总是四蹄乱颤着要躲开,又不能踢李半夏,最后只好举蹄投降了——
又譬如说,他们每到一处休息,笑愁就跟怕生似的,总是要留她陪它待上一会儿,最好陪它说会儿话,等它睡意袭来,她才能回去。
李半夏是这么理解的,笑愁可就不这么认为了。它的看法,与李半夏的完全相反。
在它看来,它这个新主子特别的胆小,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要和它挤在一块儿,借由它来给她自己壮胆。还常常一说就忘了时辰,要不是它喷响鼻赶她,她可能还不走,就赖在这里枕着它的马肚子睡呢!
幸好她还是回去了,否则它可就惨了,觉都睡不安生。
也不管是李半夏黏着笑愁也好,还是笑愁黏着李半夏也好,反正这一人一马,相处得倒十分的默契融洽。
笑愁的那句话没有说错,李半夏借由笑愁壮胆,这个说法虽然有些欠妥,却还是有些个道理的。
这雪山茫茫的,一眼看不到头,若是只有李半夏一人,光看着那座大山恐怕就觉得这一路很难走。即使没什么危险,这旅途肯定也充满了寂寞和孤独。但是有了笑愁就不一样了,虽然它不能开口,却很能明白李半夏说的话。有的时候,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回应呢。
李半夏睡了饱饱的一觉,笑愁可是睡了五六觉都醒了。这会儿正趴在马槽外的栅栏上,等着李半夏过来带它出去溜达溜达呢。
三等四等的,等得它快要睡着了,李半夏还是没有出现。
笑愁在心里腹诽,表示这种状况它早已经预料到了,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它这位新主子睡起觉来可比它有一次在路边农户家看见的那只大猪还要能睡,那只大猪睡觉,那可是天昏地暗都不知道醒来的。
他带着新主子得得得地打它旁边经过的时候,它那眼睛动都没动,就上面黑溜溜的几根小毛动了动,它还怀疑是它自己的脚步太过有力,身形过于矫捷所致——
在笑愁为了忍睡,辛苦地瞪大着眼睛的时候,李半夏终于边打着呵欠边朝它的方向过来了。
“笑愁,你已经醒啦!”
拜托,它早就醒了好吗?以为每个人,额,不,每匹马都像她那么能睡?
笑愁在马槽里转了一圈,最后拿屁股对着李半夏。
李半夏霎时就囧了。凭她对笑愁的了解,她知道当笑愁以屁股对着她的时候,只有一个意思。
说明她家的笑愁,鄙视她了,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