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皇后这颠倒是非的话,皇上连与她分辨的话都不想说了。

是了,不管什么时候,皇后都会让自己站在大义凛然的高台上,但凡是有点不对都是别人的错,与她何干?

想到这里,皇上嗤笑一声,“当年你嫁与我为妻,一开始我待你如何?”

一开始他待她尊重,就算是先有了宋氏跟李氏,但是他每月到她屋子里歇的时日最多。

可是那时候皇后怎么做的,为了彰显她的大度宽容,还不是时常将他推到宋氏跟李氏那边去。

如今又要埋怨他薄情?

真是好笑。

那是李氏的性子还并未如现在这样刻薄狠毒,那时候的她才进了府还有些天真,性子直爽,做事莽撞,对上福晋很是吃亏。宋氏性子沉闷,做事稳重,福晋端着架子只管贤良。

他给过她机会,可她不要,只顾着在阿哥所里让所有看到她对母妃的孝敬,对他的妾室大度,却没想过他们夫妻情分如何维持。

他曾努力过,但是皇后看不到。

在她心里,名声比他重要多了。

既是这样,他为何还要去想她如何,他给了她机会他不在乎,难道还要他求着她不成?

却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这也是他的罪过。

皇后的脑海里想起当初嫁给皇上的时候,脸上的讥讽慢慢的僵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她昧着良心,也不能不说当初他待她不错。

可那又如何?

他最后还不是宠着李氏与她作对?若是他真的敬重她这个发妻,就不该让妾室张狂。

夫妻多年只剩怨怼,皇上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年弘晖没有之后,他也不想皇后太难过,还是想着与她好好地,可是她做了什么?

这么多年,一桩桩,一件件,他没有与她清算,不过是顾着夫妻的体面。

可现在……想想就是一场笑话。

“早知如此,当初先帝在的时候,朕就应该禀了先帝休了你。”皇上冷笑一声,“勾结廉亲王,谋害皇贵妃与她肚子里的皇嗣,乌拉那拉氏,你真以为朕不敢废后?”

废后两个字一出,皇后的身形就稳不住了,惊恐的看着皇上。

是了,她敢这样做,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先帝赐婚,是原配正妻,皇上不敢将她如何!

她万万想不到,皇上会为了温氏要废后?

他怎么敢?

不知悔改,无悔悟之心,皇上原想着若是皇后肯真心认错,他顾惜着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会给她个体面。

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

皇上拂袖就走,皇后下意识的一把抓住皇上的袖子,想要说什么,但是喉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头也没回,一把拂开皇后的手臂,咬着牙大步离开。

他就不该来长春宫,不该幻想着皇后能知错。

是他太想当然了。

浮光琼影般的往事在眼前晃着,这么多年的情分,这么多年……他要废后!

皇后捧着脸伏在地上哽咽起来。

她不这样做,难道要看着皇上立温氏的儿子为太子,自己要一辈子在温氏跟前卑躬屈膝吗?

皇上宠爱贵妃的时候,难道就没想想她这个皇后的颜面往哪里放?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他偏宠自己喜爱的女子,说什么都是她的错……

呵呵,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早就想让温氏做皇后了吧?

现在不过是刚好有了机会。

看,这不就是迫不及待的废后了吗?

皇宫内外一片震荡,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廉亲王府一夜之间被查抄,年家跟承恩公府被围,下废后旨意,当朝拿出皇后勾结廉亲王谋害皇贵妃以及其肚子里皇嗣的证据。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一时间众人就是想劝阻,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为好。

承恩公当朝就差点晕过去,不要说皇后,就是承恩公府也跑不了,年家更是晚节不保。

廉亲王跟皇上争夺储位多年,朝野上下都知道二人不睦,但是皇上登基后廉亲王一副顺从的架势,而且皇上也大度的封了他亲王的爵位。

万万想不到廉亲王居然还不死心,居然敢联手年家跟皇后谋害贵妃及其子嗣,试图保三阿哥登上储位。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朝堂上腥风血雨,后宫也是一片震荡。

温馨这里也得了消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废后?

皇上居然要废后?

这真是想不到啊。

史上乌拉那拉氏并没有被废,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个可能。

之前还想着自己康复之后,怎么从皇后那里讨回公道,唯独没有想到皇上会废后!

这么多年,皇上忍耐皇后,就是因为这婚事是先皇所赐,轻易不得动。

而且国母之重,岂是儿戏?

温馨头上还裹着帕子,靠着软枕坐着,一时间心绪不平。

她是应该高兴的。

对,她是高兴的。

要是真的废了皇后,以后她这个皇贵妃上头再无人压着,就是这后宫里的头一份儿。

她的孩子们也会子凭母贵,以后前程更上一步。

可是,兴奋之后,温馨更多得是担心,他担心皇上会被人诟病。

废后不是小事,甚至于比起处置八爷,温馨更担心因废后这件事情,让他的声誉蒙羞。

“母妃。”

温馨抬起头看着端宜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小脸上满是汗珠,眼中带着说不清楚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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