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小丫头……你走吧!”
灾劫话音方落,但闻那皇城当中一个声音立时庄严道:“何方妖孽,胆敢擅闯龙城!”
“哈!”
说话间,这凶神已然缓缓地站起身子,信手抖落掉满身残雪,冷笑道:“那老泥鳅终是耐不得性子了——众军何在!”
“吼!”
万千兽军齐吼之时,那一方冰火不侵的城门,终是吱吱呀呀地缓缓打开。一望其中,万余记得金甲将士早已金刀横立,摆好了一方阵势。
“天子麾下,金甲龙卫!尔等妖孽屡犯天威,罪当天诛!”
“天?诛?”
灾劫口中念罢,却是歪过头来望了望身旁刚刚缓步走来的四大凶兽,旋即对着一众满眼冷笑的部下咧了咧嘴,抬手指向那一方金晃晃的龙卫阵势大声道:“那方凡人自封天子,而今又道是替天请命,众将士……”
说话间,只闻这男人语势一缓,玩味一般地幽幽道:“叫他们杀!”
万千兽军一应劫数所言,齐吼一声,但见此间威势直震得遍地积雪乱颤。而那赤膊梼杌已是先行踱出一步,一捶胸口又是震天彻底的一声狂吼,狂笑道:“孩儿们,何不放开手脚,叫这一众凡人瞧瞧,究竟何谓天诛!”
“吼!”
不过眼下这一众金甲侍卫既是敢以天诛自居,自当绝非浪得虚名。放眼江湖碌碌修行之辈立何止千万,而今眼下的一众金甲将士中的任何一人,却都是有着绿林江湖之间任何一脉门宗的手段。
眼下只任那万千魔兽气势汹汹地直扑城门,但见这皇城万计龙卫面色不改,自顾横刀提盾,“刷”地一声齐齐将手中金盾砸进土里;又是“刷”地一声收刀回鞘,并指成剑。
佛号一吐,城下万人之众齐掐法决,一气呵成,万余禁卫此间恍似一人那般。
佛号再落,万计华光宝气的卐字登时破空而发,只见得漫天神光直如大雨倾盆径直砸向那黑压压的一片兽军头颅。
得见此景,那灾劫反倒是不急反笑,自顾冷切了一声悠然道:“一招鲜吃遍天?真当是我等怕了你们这半路出家的卐字决不成?九婴(*注1),禺疆何在?”
“在”字方落,龙城内外立时飞雪呼号、北风大作,只见风雪之中自有一剪人影足踏双蛇迎风而舞,而那金甲方阵之众只若沾上一点邪风竟是立时口吐白沫,面色铁青地僵倒在地。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漫天卐字去势大减的当口,众龙卫又是听得一声直叫人脊背发寒的婴啼,方才冲杀上来三两只精怪已然几个腾跃,摇身变作数丈之高的九头怪蛇,随即更是想也不想地齐开巨口,数道毒火浊流立时将那漫天洒下的卐字尽数吞没,随后更加威势不减,不由分说地拍回那方金阵当中。
两方初初交手,就被那一众妖兽占尽了便宜。只待这万计金甲龙卫破得邪风毒火,在成整军之姿;万余记亘古魔兽却是早已凶相毕露地杀至众军面前。
与那一众兽军短兵相接即是避无可避,金甲披身后有天子,龙城危难在即,身为皇城禁卫,又岂有不战而降之理?
但见那万计金甲禁卫齐齐拔出嵌入白玉地板之中的金盾,“呛啷”一声提刀在手,视死如归一般地齐声喝道:“龙卫在,龙城不破!死守龙城,和这群畜生拼了!”
“杀——”
正道是:“斧剁刀劈自无防,金甲匹身盾如墙。何惧九州妖风起,还剩赤胆血一腔!”
回望当朝盛世二百余年,这一众皇城禁卫抗鲜卑阻倭奴,平四方扫六合,纵横疆场百余载。直杀得八方疆土皆数拜服天子脚下俯首称臣,放眼当朝百年间,外邦蛮族已是再不敢犯我中原神州半步。是故“龙卫在,天威难犯;金甲傍,十方无恙。”这句传言已然成了当世之人心中的一条不变真理,是以百余年间,这方民众早已逐渐忘却了头顶之上的浩荡天地之威。有恃无恐,就自当任由内里心魔作祟,也再不信那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其实,倘若一究这眼下浩劫究竟是何人之过,实也不出一个道理——乱世莫忘本,盛世莫欺神。
金甲龙卫在这现世之中诚然是支所向披靡的钢铁雄师,只可惜,而今这群皇城禁卫所要面对的,却是数以万计活在洪荒野史当中的恶兽凶神。
区区一介凡人,任你如何万夫莫当,试问又怎可敌得过那一大群不知痛,又不怕死的洪荒怪物?放眼那万计龙卫,虽得拼死力保龙城,怎奈掠城之兽为数众多?几番拼杀下来,满城兽军龙卫已可积尸城山,可人都会累,万千恶兽却是杀都杀不尽。
更加莫要忘了,那万千兽军背后,还有一个已是天下无敌的灾劫本尊!
“明知不敌却还要一战,本座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你们群家伙啊……”
心念所及,这凶神的身形一动,可只待其方自迈开一步,已然发觉自己的一方衣摆竟是被人死死地扯住。皱眉一望间,又是看到了那个叫做玉儿的姑娘。
眼下这股滔天的血肉腥气早已叫这姑娘趴在地上吐得不成样子,可她的一只玉手偏偏还是死死地攥着灾劫的衣摆。觉察到自己手上力道牵引,这姑娘终是勉强抬起头来盯着那灾劫,有气无力道:“不……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
“不顾爹娘,你缠着本座作甚!”
灾劫当即一把拍掉了那姑娘死死攥住不放的衣角,转而冷声道:“本座从来都不是好人,因为本座根本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