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灾劫降世的预言迫在眉睫,方杰、罗裳而人奉门宗密令,遍及江湖之上以图四凶枉死之魂。哪知二人才复离开师门不足半月便后院失火,此间仙门四脉借以玉公子暂离师门之际,合围长生门,门人死伤无数,血魔老儿竟也葬身敌手。四脉翘楚义军已成破竹之势攻上山去,看来大破山门在如今,也只是时间问题。
长生崖山阴之路被破,贼匪门户大开,摘星、冲天峰耳脉正欲一鼓作气直攻山顶之时,却复碰到了一群讨债的恶鬼。
长生一脉,怎会接应得这般迅速……
“老鬼可是你们杀的?”
从这以后,司徒先生和七月十四一众便不再多说半句话,只顾一前一后地迎着这两方宗派越逼越近,他们走得很慢,每每迈出一步,却好似都踏在这仙脉正宗的心坎上一般。
饶是两脉门人不下百记,可无奈这山路狭窄,再多的门人又当如何?观之长生门那一众援军,百余门人竟无一子认为自己可以活着下山。
漫山遍野的萧瑟杀意,即便艳阳高照却直骇得人脊背发寒。
那几人的目光直若透骨钢钉,叫人不敢直视。四目相对之间,萧不让这堂堂几尺男儿竟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兀自涕泗横流起来,“你们别过来!你们要做什么,别过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过来……”
那六个人恍若聋了一般,没有表情,脚步也根本没有停下。
脚步不停,更是紧接着“呛啷啷”的四声龙吟。
恶鬼寻仇,剑在手上。
那一众门人当即不约而同地侧身放行,让开了一条通路,好似当今便迫不及待地直欲与那二子撇清关系一般,而那二人就这么被孤孤单单地袒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说句话啊……慕白!嗨呀!你倒是说句话啊!”
慕白并没有动,他好像早已完全被此情清醒吓呆、吓傻了一般。
他若是还有杀招为何还不发动,难道偏偏要等那一众恶鬼真来取咱性命的时候才肯动手吗?
萧不让等不了,也不想等。
他不想死。
“各位上仙大侠……”萧不让说话间,躬身便是一记响头,满脸泪痕,哪复方才斩杀血魔的那股子狂傲狠劲?
只听他哭声求饶道:“求大侠饶了小人一命,是我该死,我该死!”
这男人一面用力抽着自己的嘴巴,一面跪爬至血魔那具尸体旁,连连磕头道:“我是小人,我是畜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们长生门,求你们饶了我吧,求求你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司徒先生看了看前方的七月十四,却是幽幽道:“门宗叫我们下山做什么?”
这司徒先生所问的,不正是斩杀了鬼见愁与剑一的少年?
只听那人塑模样的男人冷声道:“守山。”
司徒先生又道:“许州金家那一众门人却又是如何了?”
男人冷哼一声,却是没有答话。
这老人问得自然是句废话。
萧不让的心头又是一紧,兀自把头埋在两手之间浑身巨颤。江湖之上早有所闻,见过七月十四的只有两种人——将死之人和断气之人,许州金家那攻山一众来了不下百人,如今莫非都是……
司徒先生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叩头不止的萧不让,也不知是说与谁听,自顾幽幽道:“门宗只叫我等守山,好似未曾我等杀人啊。”
那男人竟是看也不再看他,“你是你,我是我。”
这老人若有所失般地长叹了一口气,又是淡淡道:“他们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可否容我先问上他们几句话?”
五人之中一名短发劲装的少女终是不自觉地冷哼一声,冷冷道:“七月十四只听门宗一人指示,你老糊涂了吗?”
“这我当然知道……”老人嘴上说着,脸上却已蒙上了一层薄霜,“不过小娃娃……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老朽只是想叫你们迟些动手罢了……”
栈道上百余记生者兀自觉得呼吸一窒!这老头子究竟学得什么功夫,单单只动了怒意便叫人遍体生寒……可更加奇怪的是那四个人。
人塑模样的领头男人当即摆了摆手,满脸非但不惊不惧,竟然满是癫狂嗜血。只见他喘着粗气冷笑道:“老四……你也真是多嘴!罢了罢了,莫要叫这些杂种看了咱的笑话!不过……老头儿,你若是哪天有兴趣叛门下山改投这狗屁正道,千万要告诉我知道……你的命,要留给我收拾……”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你把问题问完了。”
说话间,那男人拍了拍身边两个人的肩膀,五人当即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
老人兀自望着那五人的背影,苦笑着咧了咧嘴。继而又低下眼来,盯着跪伏在地抖似筛糠头也不敢抬的萧不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少年,你抬起头来看我……”
司徒先生说着缓缓挤出一丝微笑,柔声道:“你们这群人皆道是为民请愿,替天行道。那我问问你,何为道?”
萧不让看了看身后的七月十四,苦着脸摇了摇头,却又是把头埋下。
司徒先生仍是微笑道:“你大可不必惧怕他们!我等虽说不上大仁大义,却还不是些出尔反尔之辈。他们既说叫我把问题问完,一炷香之内就定当不会伤你毫发。不过老朽苟活了百年有余却仍是参不透你们口中的大道。你到是说与我听,究竟,何为道?”
萧不让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