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喂鸡,一边和老头子唠叨:“这眼看着和白家定下的婚事,该张罗起来了。我寻思着这彩礼要200,这个钱的话,我手里倒是有,上次问老二要的钱,还足够。就是女方家要的三转一响,还有首饰,衣服这些这可是一大笔钱,家里也凑不出来。”
老爷子拿着旱烟枪在门槛上磕磕,慢条斯理的把烟叶装进去。
“实在不行,咱们得去趟镇上,小山结婚,老二这个当叔叔的怎么也应该出点儿心意。”老爷子首先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在镇上开小卖店的儿子。
老太太点点头,“老二也真是的,这可有些日子没有回来过了,也不想想家里紧不紧,也不派人回来。送点儿钱,送点儿东西。真不是个孝顺的,也不想想我们成天问他要钱要东西是为了啥,难道我们老两口缺他那一口吃的还是缺他那一点儿钱?他要是有个儿子,我们至于这么为他操心,小山以后不得给他养老送终,他现在不对小山好点儿以后等我们走了,你怎么让人家孝顺你呀。”老太太有些抱怨,觉得自己儿子不懂事。
“行了,你就别说了,这些年老二做的还少啊。家里房子是老二给盖的,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老二出的钱?你还想让人家咋呀?是把小山当儿子养,可是那也不是当爷爷养啊。就是自家儿子恐怕也不能这么养吧,你这偏心可连边儿都没了。”老爷子到底还公道,毕竟老爷子心里对老二更加心疼一些。
老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可是,相比较起来,老二更能干,更得人心。
“行!行,我不说了,还不成。”
大门口有人推门进来,“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来帮帮忙,帮忙给抬进去。”胡拉一下子进来四五个人,一看都是壮小伙子,后边还跟着杨梅招呼着,抬着被子裹着的方建平。
老太太立马慌了神了,“这是咋啦?”
“老太太先别说了。先把人让进屋子里给躺下,这些人是人家从镇上专门开着拖拉机把我们给送回来的,人家还有事送回来人得赶紧走,耽误不得。”杨梅指挥着人把方建平抬进了他们原来的屋子,那是他们两口子平时回来住的屋子,以前分家的时候这也是分给他们的房子。
刚一进屋,就看到方小山裹着被子躺在炕上睡的香,这么多人这么炸炸呼呼,居然都没醒。
方老太太立马知道坏了,这屋子她为了方小山结婚,给收拾出来,准备让方小山住的,就没想到老二一家忽然就回来了。
“来来,把人抬到我和你爹屋里去。这两天小山在这个屋里住呢!”
方建平终于安顿的躺在老太太他们屋里的大炕上。
杨梅又招呼着把几个人送走。
老太太坐在炕上守着方建平,看见方建平脸色苍白,一脸的胡子茬子都出来了,眼睛都凹下去了,脸两边的颧骨都突出来,一看整个人又黑又瘦。
“老二啊,你这是咋了?”
方建平有气无力的说:“前两天铺子里来了收高利贷的,说是小山欠下的,还打了欠条儿,非让我们还,那欠条上可是两千块钱,就是把我们两口子砸了骨头卖了油,也拿不出来啊,结果人家就把铺子砸了。把我也给打伤了。
铺子是不能开了,高利贷的人说了,只要见我开门儿开一天,他们就砸一天,我们两个也没办法,我现在这个样子,医生说了,这腰上受了伤,要是好好养着,说不定能养好万一要是不好了,那可就摊在床上了。杨梅一个女人家怎么支撑那一摊子呀?再说那高利贷虎视眈眈的就在门口把着。
我就让杨梅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来了。这生意不能做了,回家来总能有一口吃的。”说了这一番话,立刻就气喘吁吁起来,一看就是身子骨不行,没力气。
“这……这……小山这混蛋玩意儿,怎么又借了高利贷?”老太太瞪眼,孙子不是一次两次借钱了,每次都是老二给还的,所以到后来人家的高利贷的拿着欠条直接就找上老二了,连家里也不来。
“你把小山那混蛋叫起来。”老爷子坐在凳子上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在一听说这简直都家破人亡了,心里能不火?
老太太不乐意,“你把他叫来能干啥?他是能还钱呀。还是能给他二叔把这病治好啊?”老太太一向护着这个孙子,舍不得人动他一个手指头。
现在家里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太太居然还护着。
方建平心里烦躁,躺在那里不动弹,本来是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准备装病的,谁知道,真的来了高利贷,这个侄子爱赌博,每次输了钱总会有一堆债等着自己这个叔叔还,这一次也不例外。
高利贷的上门张口就是两千块钱。
方建平不是拿不出来两千块钱,这些年他做生意也算是小有家底,可是这一次是2000块钱,恐怕下一次两万块钱都能出来,再加上他听了那个姑娘的话,心里是打算了要好好试试自己的侄子,毕竟他心里的打算和方小山以后会怎么对他?这真的是一个疙瘩。
没人希望自己好心好意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得到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所以方建平打定了主意,一分钱都没给。高利贷那是好相与的,在店里和他推搡起来,他就被推到了柜台上,柜台是玻璃的,砸烂的玻璃他也受了伤,当然,这个伤没有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所谓的砸了店也没有说得那么厉害。
两口子晚上一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