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归国”
暖阁内,黑衣帝王有些憔悴的问着围坐在一旁的红衣人们。手中把玩儿着一对银光闪闪的双刀碎星双刃刀。
其余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虽说是坐着,但却如坐针毡,个个如芒在背。
“栩妍,苏傀,鬼夏三个人是死是活都不知”凌迷烨一把拍在桌子上,直拍的小小的桌子深深凹下去一个掌印
众人心在里一咯噔,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其余人,发现均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
“从海国回来的六万士兵就剩下两万不到,除了带回来一群半死不活的臭鱼,居然被歼灭了四万”说到这里,凌迷烨似乎是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把将手边的茶桌拍了个粉碎
木屑飞舞,国师苑的众人一看,立刻纷纷跪了满地,颤抖着声音说道“黑皇息怒,黑皇息怒”
“息怒”黑色帝王冷笑。自从身体里的神脉突然消失,他就明白这落洲定是发生了什么巨大变化。
只是直到今日,他的密探都未从白翼带回任何有用的消息。除了那国殇,白翼似乎就此消沉了下去。
“不能再等了”凌迷烨目光狠辣,“速速将樱煞召回立刻发兵进攻白翼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语闭,一挥手,将众人遣散。
此时此刻,黑羽国,未名城,一座修罗场。
樱煞手握一柄滴着鲜血的长剑,搭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他冷声问道“说,到底是谁杀了鬼夏”声音不高不低,缓慢又低沉,但是却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散在空气中。
被剑抵着肩膀的男人是玄荆的副帅。
他浑身是血,头发也一捋一捋的粘在盔甲上,顺着污血满布的铮铮铁甲向下一滴又一滴的流淌。
他仰面躺在地上,身经脉已被对方震断,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都在痉挛。
胸膛微微起伏,却已是气若游丝,只差一线便会命丧黄泉。
他对脖颈处的剑置若罔闻,更是闭起双眼不去理会那个头顶上方气场阴冷的男人。
樱煞双瞳一缩,爆出冷光,“真是硬骨头。”语闭,长剑一挑,直接将对方的喉管划开。
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空气中,弥漫出另人心悸的刺鼻味道,似乎连空气都被染红。
其余有数千人被捆绑着跪在周围,圈成好几圈,数不清,放眼望去,是白翼士兵。有的嘴角还沾着饭粒,有的头发披散着,有的已卸甲
他们没有一人说话,也没有一人眨眼。似乎副帅的死亡对于他们而言事无关己。
但是只有真正经历过杀场的人才会明白,这不是冷漠,也不是麻木,这是早已看透了生死轮回,看淡了生命无常,并做好了随时奉献的准备。
在他们心中,死亡并不可怕,稀松平常。可怕的是,到最后都不知为了什么而亡、为了什么而死
寂静的城中,有冷风吹过,掀起满地枯黄的落叶。
蓝天萧萧,白云瑟瑟,飞鸟略过,留下匆匆黑影。
这里,已是一座荒城,满地狼藉、满目苍痍、满身伤痕冷风呼啸,卷起散落在空气中的游魂,归去无边无际的荒野
樱煞冷笑一声,玄色衣服在一群污罗满地中格外刺目。他轻轻转了转手腕,骨头发出噼啪脆响。
“真是一群自不量力的东西。”说罢,只见银蓝色剑芒夹杂着瑰丽鲜艳的红,将整片灰白的世界燃成地狱无望烈焰
紧接着,所有人只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是生命中最后的一抹光亮,来自于那洞开的地狱之门,敞亮于那飘渺的天堂之途。
樱煞咬了咬牙,将手中砍的支离破碎的剑扔到一旁,然后看着满地滚落的人头、残尸,他轻轻吸了吸鼻子。
入肺,冰冷刺骨。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从那些尚有余温的尸体上面有着一丝丝的黑气在慢慢形成,萦萦绕绕,然后散在空气里,无影无踪。
樱煞定睛,看了许久,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打乱了那黑气,结果什么都未发生。
他皱起眉,自言自语道“什么鬼东西”然后便收回了手,漫步于尸体堆积的城中,赤地千里。
另一边,半神族中。
叶陌渊伫立在那棵已枯萎的菩提古树上。
自从他化去了所有神脉之力,这菩提古树便在一夜之间迅速枯萎生机不再,活力不再,就如这永远大雪纷飞的山脉,衰草寒烟,将期期艾艾碾碎,将吟吟诺诺打乱,揉成百味陈杂的烈酒,浇灌于皑皑风雪中,让人沉醉、让人心痛
叶陌渊看着没有了菩提古树庇护的半神族,残忍的笑容爬上了唇角。
他看着远处一个半神族不到百岁的孩童懵懵懂懂的望着他,紫色眸子清澈的就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他轻轻一动手指,那个孩子便从父母怀抱中挣脱,飞了过来。
“不要”撕心裂肺的呐喊同时响在耳边,合着孩童清脆悦耳的笑声响在空旷的枯树冠上,有种残忍的美。
叶陌渊一把接住那个孩童,然后低头嗅了嗅,一股格外纯真的处子气息传入五脏六肺,将他身凝固的血液重新沸腾,杀戮的yù_wàng在心底蔓延。
“呵呵”低沉的笑声从嘴角溢出,叶陌渊双臂扎紧了小小的人儿,双瞳暼了一眼远处瑟瑟发抖却不敢近身的那对父母。
绝望在他们眼中竟比这漫天大雪、凛冽寒风还要刺骨
叶陌渊深吸一口气,随后舔了舔嘴唇。
那个孩子伸出小手,嬉笑着覆上男人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