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一天的中午,半睡半醒的闻人,忽然听到有人声传来。
他钻出帐篷,迷迷蒙蒙看见一座大宅院,黑漆大门半掩着。他踏着台阶就走了上去,从门缝挤过身子,见院子里有花有草有水池有假山,端地凉爽!
大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年,正在逗一条大黑狗玩耍!
闻人午睡醒来,见山坡上莫名多出一个大宅院。大门开着,大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年,正在逗一条大黑狗玩耍!
见这少年的一身打扮,也看不出是中国人还是天竺人,闻人在想怎么开口问。
那少年瞥见有人进了院子,顿时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脸惊讶地跑过来,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门开着,我走进来的。”闻人怕人家把他当成贼,忙分辩道。
少年快步走到门口,探头向外看了看,把门关上,回头瞪着跟在他身后的大黑狗:“小黑,是不是你又淘气打门给拱开了?”
小黑尾巴一夹,跑了。
少年把目光转向闻人:“你是做什么的?”
“呃,我奉玉帝之命,来找地仙之祖……”
“哦,找老头啊,他在屋里呢。”少年用手一指里面,转身要走。
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把镇元大仙叫老头啊?
“喂,你是清风,还是明月?”
“清风明月?”少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从的吧,那两小子不叫那名字,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们早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闻人有些惊讶,地仙之祖的童子啊,吃过人参果的,闻一闻三百六,吃一颗四万七啊,怎么会死?
“天劫五雷轰呗。”少年说完,又跑去追狗玩。
这小子真混蛋,对师父不尊敬罢了,对死去的师兄弟也毫无怜悯之心。这镇元子怎么教徒弟的,不会是徒有虚名吧?
老子不回白来这一趟吧?
闻人心里有些烦躁地推开上房的大门。
一阵喧嚣,扑面而来!
简朴的大客厅里,中央的大方桌上,摆满了麻将子,四个年约十四五的少年,各坐一方,正专心致志地玩麻将!
“劈劈啪啪”的推牌声,和他们大呼小叫声,交相呼应!
你娘地,这么小就玩麻将,还真是少见哪!
闻人心里惊讶,四下打量着。
方砖铺成的地面,正堂挂着一幅太极图。右侧内墙上挂着一面黑板子,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在上面写着什么。闻人走近去看,最上面写着“反混沌阵”,下面画着一些方位图、站位图,看不太明白。等了半天,也不见老头有停下的意思。
“喂,老先生!我问一下,地仙之祖在家吗?”
老头浑身一抖,转头过来。只见他脸颊黑瘦,胡须枯黄,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鼻子上架着一副石头镜,眯缝着眼看了看闻人,神色慌张地问:“你是谁?”
“我叫闻人一日,是玉帝所派,来找地仙之祖。”
“玉帝派的啊。”老头忙把粉笔放在桌上,拍了拍手上的粉尘,又扶了扶眼镜,这才伸出一双干枯的手,“欢迎你来到寒舍,走,咱们到我书房去谈。”
“啊,你就是大仙?!”闻人惊得下巴快掉了。
镇元子很有气质的呀,仙风道骨、飘逸非凡自不必说,常年守着人参果,至少也是神韵丰满吧?可眼前这黑瘦老头,怎么也和脑中的形像联系不起来。
闻人正自惊讶,忽然听到一声叫唤。
“喂——老头,我的水怎么还没来?”一个玩麻将的少年,头也不回地喊,“老子快渴死了!”
闻人又是一惊。
你娘地,敢在镇元子的五庄观里大呼小叫,是不是活腻啦!莫非,这半大小子是镇元子的亲孙子?还是降龙罗汉的私生子?竟然还有仆人端茶倒水侍候着?
“哎,马上就好。”黑瘦老头应着,就去茶几上提茶壶。
闻人更惊了,仆人是镇元子亲尊?
老头去倒水时,旁边一个少年又道:“老子的烟也没了,去拿一支。快快快!”
老头马上放下茶壶,跑向后屋。
闻人忙跟了进去。
一个大房间里,摆着四张带蚊帐的大床,基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老头在靠墙的书柜中,拿出一个铜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些卷好的烟草。老头忙拿了一支出来,把盒子收好,马上就往外跑。
闻人一把拉住他:“老头,你真是地仙之祖,镇元子?”
“是是是。”老头急道,“你先别急,我先送烟过去,回头再招待你啊。”
老头忙完,招手让闻人过去。
两人往里走,进到一个类似祭堂的大房间,空荡荡的屋里,只放着一个蒲垫,应该是静坐室吧。旁边有个小门,进去发现是个书房。三面墙壁全是书,里面放着一张小床,被子卷成一团,好像这里也是老头的寝室。
两人各自在小床边坐了。老头问:“你刚才问我什么?”
闻人认真地打量了老头三遍,有些好笑地道:“你真的是地仙之祖吗?”
老头摆了摆手,把脸偏到一边,道:“老弟,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老镇就行了。”
“我还是叫你……镇老吧。”闻人心中暗叹一口气。
“玉帝派你来的事,前两天我才收到信儿,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什么都没准备,见谅见谅。”老头抱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