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把草向两边一分,露出一个脑袋来——那是个少年,他先看了看闻人,又看了看空地上的小土包,问:“你在这里种什么呢?”从草丛里挤了出来。
闻人见这少年也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打扮和他差不了多少,穿着身青布袍子和布鞋,人长得斯文秀气,白里透红的圆脸蛋两旁,还挂着一对酒窝。只见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门牙:“嗨,我和你说话呢?别装聋作哑,我刚才可听到你说话了。”
闻人见他不像是要捉贼拿脏的样子,心中大定,道:“哦,我种的是一种驱蚊香草,叫萐莆。你听说过没有?”
“萐莆?是不是就是那种装在小袋里,挂在蚊帐上面的那种草?”少年猜测道。
见少年似乎比自己还懂些,闻人有些不服气:“嗯,差不多吧。”
那少年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啊,那种普通的野草还用专门种植吗?不是在野外随意采摘的吗?”
“说得轻巧,你去给我采一株来看看!那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用汗水培育出来的呢!”闻人不由反驳道。他当然知道萐莆是夭夭园中最低贱的仙草,只不过如今那些萐莆全是他在打理,他不愿这样被人贬低而已。
“用汗水培育培育出来的?”那少年眨了眨眼,笑了:“走,带你去看看我的农场!”一把拉住闻人的手,向草丛中钻去。
你一个小童子,还有自己农场??你就可劲吹牛皮吧!闻人心里想着,却不点破,任由他牵着,穿过这片蒿草,来到一株小树前。
少年指着小树道:“你记清楚这株小树,它可是记号!”闻人嗯了一声,打量了这棵只有胳膊粗的小树一眼,心中颇不为然。眼前仍是高过头顶的蒿草,只是有一条踩出的小道通向蒿草深处。那少年说:“你紧跟着我,先向斜上方走十步,一步不能差。”
闻人跟着少年亦步亦趋地走了十步,这十步之中就见小道两旁又有几条岔道,闻人心想:谁在这里捉迷藏还是咋的?怎么这荒草地里这么多小道。
十步走完,只见那少年又向左转,走了三步,接着又向旁边跳了一大步。
那少年站定,对闻人说:“你再看看那株小树在哪里?”
蒿草很高,闻人只能跳起来向后看——可是,小树并不在那个方向。他又接连跳起来几次,才终于发现,只有前方有一株小树。他不由大感惊异,疑惑地问少年:“莫不是碰到鬼了,小树怎么到前面去啦?”
那少年微微一笑:“继续走。”
又是像先前那样,左走几步,前走几步,后退几步,转几个弯……里面到处是岔道,闻人的头都给绕晕了。估计走了数百步,那少年才在一条小路的尽头停住了脚步:“你再跳起看看,找找那小树。”
“我不想看了,反正不在我想的位置。”闻人沮丧地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嘛,简直就像mí_hún阵!”
“这的确是一种阵法,不过不是什么mí_hún阵,它名叫正反五行阵。”少年稍显得意,“你真的不想看那株小树?它可是此阵法的记号哦。”
闻人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认准了那棵比蒿草高不了多少的小树,就可以破解这个阵法?”
“破解倒不一定,我说了它是个记号,当你在里面阵里迷路时,可以参详一下。”
闻人翻了翻眼白,不爽地又跳了几下。这次,小树是在他的右侧偏后方向。那少年从他神色中已知他看到了小树,便伸出双手把前面的蒿草向两边一分:“你瞧,这就我的小农场。”
透过荒草的缝隙,闻人看见,一片直径为三丈的一个圆形空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随着少年走进空地,只见这空地上整齐地种着一垄垄植物。数量不多,品种却不少。闻人只认出了黄精和龙肝瓜,已经惊得合不拢嘴!因为这两种是夭夭园中最珍贵的一类仙草。
到现在为止,景总管还不允许他接近三类以上的仙草,一向都是小三在照料。
那少年把闻人惊异的神色收入眼底,不动声色道:“你觉得我这些仙草长得怎么样?”
闻人把嘴合上,不屑地说:“长得怎样我不敢说,不过我倒想先问问,这些种子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少年大笑:“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偷来的?”
闻人说:“这么珍贵的种子,你一个寻常童子怎可能会有,定然是从你们总管那里偷来的。”
少年眉毛一挑:“很珍贵吗,这我倒不知。这些都是我姑妈给我的。”
“你姑妈?她是谁?天庭大总管吗?”闻人惊讶地问。在他想来,敢把这么多珍贵种子随意送给童子的人,定然比景总管还要厉害。
“我姑妈是……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反正,你知道她是一个可敬的老人家就行了,我的农艺都是她教的。”少年颇有些得意地说。
闻人不屑一笑:“农艺还用专人教吗,不就那两下子!”
少年不服:“这么说来,你也懂农艺?”
“哼哼,你知我是谁吗?天庭农庄夭夭园景总管的……弟子!农场里的大小活计,没有我不精通的!”闻人不客气地自夸。
那少年闻言大喜:“太好了,终于遇到一个行家啦!你快帮我看看,我的仙草长势与你们夭夭园相比如何?”
闻人走近黄精田,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慢条斯理说:“从外观来看,这黄精长势很旺,你看这叶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