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小兄弟!”
朦胧之中,沈渊恍惚听见有人在说话,以及那平缓的水声,可想睁开眼睛却丝毫没有力气。
“来,都来,眼珠子动了!”
这说话的声音中透着欣喜,随后听这步子声,好似又有几人走近。沈渊能察觉到说话之人并无恶意,他稍缓了一下,慢慢睁开了双目。
那眼前一片蔚蓝,他头一个念头,便是:“原来这阴曹地府也能看到这般澄净的天空呢!想必方才听到的水声,应当是黄泉了吧!”
“醒了,这小兄弟醒了!”
沈渊顺着声音瞧去,只瞧一个髭须络腮,皮肤黝黑的中年大叔正咧着嘴笑,那眼中明亮赤诚。
“大叔,我可是到了幽冥界?”
这话引得周围一阵发笑,沈渊举眼环顾,这才发觉身边以围了四、五个人,除了那中年大叔,还有一个花甲老翁,以及三个差不多二十五、六岁光景的年轻汉子。
这几人似是久经风吹日晒,与那中年的大叔一般颜色。
再瞧这几个人身上穿着,不是粗布的头巾短褐,便是箬笠蓑衣。
笑过之后,那老翁走上前道:“你这小孩儿,莫要乱说。这若是幽冥界,我们几个岂不是勾魂的阴差?哪有阴差似我们这般打扮的?”
那中年汉子轻扶起沈渊,这才清楚,原来自己正在渔船之上,那眼前海面碧蓝宽阔,直襄天际!沈渊幼时曾随父去海边游玩时也曾见过这波澜浩荡,如今在这船上望去,虽是海不扬波,却更让叫人觉得深邃无边,又岂是一个“大”字可以言尽?
海面几声鸥啼,伴着海水轻轻拍打船身的声音,甚为动听。
“师父!”沈渊突然想起,急忙左右唤着!
周围之人不解,面面相觑,只听那中年汉子问道:“小兄弟,你在说什么?谁是师父?”
沈渊猛地站了起来,晃了两下,辛亏那中年汉子眼疾手快搀了一下,否则又将跌倒。他站定后,左右瞧来,从船头,到船尾,能找的地方寻了个遍,即便是公冶和的影子也没有寻到!
此刻沈渊心下慌乱,只是乱喊着:“师父!”
“小兄弟!”那中年汉子见沈渊一脸惊容,忙上前去拉住了他。
沈渊抓着那中年汉子的手腕,问道:“大叔,与我一起那个老道呢?身上背着剑袋子,七十多岁的光景!他人呢?”
这话叫在场诸人皆是一愣,那汉子说道:“我等今日一早在江上发现你的时候,便只有你一人倒在滩上,并未见过你说的老道。怎么,那是你师父?”
“只有你一人….”这一句就如惊雷一般回荡在沈渊脑海中,浑然没有听到那汉子所问。也不作答,只直勾勾的盯着海面。
忽然沈渊朝背后摸去,惊道:“我的剑呢?”
“剑?啊,你说的是那个用布缠裹着的物什?”中年汉子抬手叫人拿来。
只见其中一个年轻的双手用力捧握着北冥剑走近递给了沈渊,道:“你这剑也太沉,手里掂量着都快三十斤了,你一个娃娃也能舞动?”
沈渊听有此问,摇一摇头,双手接过剑,绑在背后。这几人瞧着沈渊接着剑倒比那年轻的小生还轻松些许,那汉子点头赞道:“小兄弟,想必你是那传闻中的天生神力罢?”
“师父叫我这剑不能离身,或许是习惯了这般沉重。”
沈渊瞧着剑还尚在,默默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师父生死未卜,这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如今也不知道跟着眼前这些人要去往哪里,心里顿时生出了迷惘。
他抬眼问道中年汉子:“大叔,不知你们是?”
“哎,倒是忘了!”那中年汉子挠了挠头,笑道:“我姓黄,那老的是我爹,这几个也都是同乡的子侄。”
听了那汉子介绍,原来这几人都是五龙岛上的渔民,常常结伴出海打渔,偶尔也接一些往钱塘江上游去的漕运活计。这汉子叫黄禄,三十出头,许是终日在海上劳作,那模样竟似多出了十年,他爹黄老汉也是一样,看似花甲,实则才五十,那几个年轻还都未及弱冠,可见辛苦!
沈渊又问道:“黄大叔,这船现下是去何处?”
“我们今日才从钱塘江上游而返,几日未回家,自然是去五龙岛家中的。小兄弟,见你独身一人,不如你与我们同回吧。”黄禄心善,见沈渊可怜,便邀他同归。
沈渊心中担心师父,当下没了主意,只道:“那我师父……”
黄禄叹了口气,道:“这江水汹涌,恐怕……不过,即便你那师父无恙,这人海茫茫又去哪里寻他?”
这话确实道出了实情,沈渊心中亦如明镜。自经历了这生死,他亦变得愈发的沉稳了许多,不似当初,只能哭嚎。不过他心中却不愿相信,师父会就这般仙去!
见沈渊似有不甘,黄老汉站出来说道:“不如这样,你先与我等回五龙岛暂住,待回到村中,我便叫村里凡是出海的。皆来替你打探消息。你若愿意,再过几日也可随我们出海,到时候我们沿江去找也就是了。”
听了此话,沈渊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忙朝着几人深深施了一礼,道:“小子沈渊,在先拜谢老公公,拜谢黄大叔,还有诸位哥哥!”
黄禄忙扶了起来,拍了拍沈渊肩头,道:“小兄弟,我等年长,你这一拜当受了,你且先与我回家踏实住下,其余的自会尽力帮你,放心便是。”
那黄禄说完,将沈渊带到船舱,捧出个篮子,掀开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