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分明是故意的。
布下迷局。
许荣华感觉。
江南之行来对了。
或许。
她要找寻的答案。
有些东西。
已经在这里呼之欲出。
只不过——没有人证实而已。
平州的知州好像是安平侯许承嗣的一个远方族亲,也她与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这一次,想必也收到了消息吧。
许荣华觉得,他一定会前来迎接,至少不会如此失礼,两位皇子带着一位将军还有公主前行,他会视之不理。
平州知州果然来了,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却没有想象中的喜庆,也没有想象中的仪仗,只哭哭啼啼着一张脸,见了许荣华等人就跪,也不说讨喜的话,只掩面流着泪大叫道:“二皇子恕罪,四皇子恕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说完抬起了头来。
许荣华目光直视,一下子接触到了许知州的眼光。
他叫什么来着?
记忆在脑海里搜索——许德民。
“许大人不必多礼。”二皇子伸出手虚扶了他一下:“许大人,有话慢慢说。”
许德民抬起了双眸,两行老泪纵横,伸出了一直捂在高高衣领里的耳朵,将绷着纱布的血口露出来给他看:“二皇子你看,这些山匪太狠了,把我的耳朵都给割了一半,不但如此,还杀了我的十八房小妾,如今是一个妾都没有了,只剩下老妻,还有几个妾生的女儿,我的嫡亲儿子幸亏不在府上,若不然,也死了哇,如此,我许家算是快要绝后了,当真是惨绝人寰。”
“许大人,你说慢一点,说快了,我皇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紫阳在一旁打断。
许德民看了紫阳一眼,诧异道:“这位是……”
看气质,实在看不出是何许人也。
紫阳扑哧一笑:“你只知道皇子,却不知道皇帝也有女儿?”
“公主?公主殿下!”许德民立即再拜:“老臣参见公主殿下,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没事,不知者不罪。“想不到出宫来还找了点当公主的感觉,在皇宫里,个个奴才都是有主子的,见天的眼高于顶,见了她也不见得有多尊重,没料到,受人尊敬的感觉还挺受用嘛。
紫阳得意的哼哼了两声,沈磬在一旁直摇头,看出来了,她就是一个孩子心性。
许荣华在一旁一直观察着许德民,只见他浓眉阔目,眼光精明,眼底泛出的是一股子的悲痛,细看之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一定有鬼。
凭直觉,许荣华觉得许德民没有说谎,沿途的一切就见证了他所说的惨案。
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劫匪,诺大一个富庶之地,竟然会被人给劫,而且堂堂的知州在护城的水军以及骑兵保护下竟然受了伤,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不得不令人深想。
许荣华不动声色看许德民的时候,许德民亦察觉到了许荣华的目光,抬头望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少年着一袭蓝色的布衫,约十七八岁,眉清目秀,带有几分女儿家的俊俏,但细看之下,眼眸里泛出一股子稳若磬石的淡然,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又带着几分探究,玩味,甚至是嘲弄……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少年甚至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许德民心头一跳,这是什么眼神,仿佛可以洞悉一切,在嘲笑他的愚蠢。
许德民不由得心里一慌,脱口而出:“这个……可是当今太子殿下。”
什么?
许荣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许大人,你多心了,太子并没有随我们出京,所以我不是太子殿下,在下是……安南王义子高平。”
“安南王义子。”
许荣华原本是想撒谎的,借高清的名义,可是转念一想,平州的人或许见过高清,若是冒用,怕是会令对方起疑,所以临时起了一个高平的名。
许德民立即松了口气:“原来是安南王的义子,在下是安南王的老部下了,安南王在江南任职的时候,在下与他交情甚好,经常在府上走动……”
他话锋一转:“还未听说他有个义子呢?”
在探究么。
许荣华微微一笑,跳下马来,靠近许德民:“许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我眼底可曾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我若说假话,当真是会遭雷劈。”
义女和义子都是义,又有何关系。
许荣华伸手指天,笑得坦荡。
许德民看这少年眸光清明,坦坦荡荡,又一副浩然正气的模样,不再怀疑了,也是一礼:“在下见过小王爷。”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小王爷,我只是义父身边一个跑腿的罢了,跟着四皇子出来,替他打打下手。”许荣华笑得爽朗天真,看向高寒。
高寒点了点头,示意她所言非虚。
许德民这才叹了口气:“哎,下官无能啊,把这次赈灾的银子全都搞丢了,一半也没留下,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沈磬一惊,不顾两位皇子在场,上前一把揪过了许知州的衣领:“你把二十万两纹银全都弄丢了,怎么会这样?”
江南的百姓可都指着二十万两银子重建家园,至少也能解决目前的温饱,可是他竟然——如今,他们人都来了,就是监督这银子不流入不该流入的地方,没料到,还是来迟了一步,劫匪所为?诺大一个知州府,水兵十万,骑兵五万,不觉太可笑了一些吗?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唯有紫阳一片婉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