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书房里,听完了阿九的身世以后,安南王拍案而起:“荣华,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真凭实据,不可胡乱而言。”
当年前皇后沈冰雪的死在朝中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本来沈相是极力效忠于大离的,可是后来,因为爱女之死,心灰意冷,自此以后隐退于相府之中,直至病逝。
许荣华见安南王如此神情,知他有一半不信,亦有一半沉痛。
略一沉吟,当下即唤:“阿九。”
“阿九在。”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安南王只闻其声,便是一惊。
因为这声音,像极了他的皇弟。
再观其人。
灯影中朦胧走来的青年男子,虽不及宫里的诸皇子看上去贵气。
但是,他的神情,他的容貌,若是把脸上的那道疤忽略,简直与景帝一模一样。
那俊美中略带了几分英气。
那些英气均是遗传于他的母亲,前皇后沈冰雪。
安南王看着,惊呆了。
“你果真……”
如果许荣华说的是事实,那么,陈霜便真的该死。
“侄儿见过皇叔。”
阿九看着安南王,虽然相隔多年未见,但是与生俱来的亲情却是割舍不断的。
而安南王看着阿九,渐渐的,眼眶湿润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沈冰雪还没有被害,皇后陈霜还只是一介宫妃的时候,这个侄儿他是极喜爱的,不仅仅因为他是景帝的第一个儿子,更因为,前左相与荣国公府的关系极好,那个时候,年锦容还没有嫁人,每每进宫陪伴太后的时候,他便以看望皇侄为由,与年锦容见面。
时光一去不复返,往事萦绕在心头。
安南王一激动,顿时,连话也不会说了:“你是……”
“皇叔,侄儿是阿广。高广啊。”
沉封了多年的记忆一下子被安南王微润的眼眶给勾起,阿九的泪一下子奔涌而出。
这么些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哪怕在投奔了许荣华以后,也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所以从来不让自己流露出对人对世的任何一丝情感。
但是此刻,当这个被刻意遗忘的真名再一次从自己口中提及时,阿九的泪再也止不住。
“这个名字还是您和锦容姑姑替我取下的,那个时候,父皇一心潜政,没有功夫来看我,是您和锦容姑姑常来看来,在我记事的时候,母后常对我说,若有一天,当了皇帝,这天底下的人谁都可以猜忌,唯独不能猜忌的就是皇叔你。”
“广儿?果然是广儿。天高地广的广。”安南王一把搂过了阿九,将他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许荣华看到这里,不禁也有些眼眶湿润。
不论如何,阿九总算不再孤孤单单了。
他总算第一次可以摆明自己的身份,坦然与亲人相对。
纵使这个人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一场生离死别的动乱即将到来,相逢的人们,好好享受你们相拥的亲情时光吧。
许荣华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一个人去往了后院凉亭。
不知道为什么。
她就是有一种预感,把阿九卷进来,似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是如果不如阿九所愿,阿九恐怕,会死得更惨。
许荣华这些天来派了暗卫在暗地里盯着阿九,发现已经有人开始打探他的行踪了。
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那么的沉不住气。
许荣华看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心想,陈霜啊陈霜,任你再狡猾,不知道当你获悉阿九未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很期待一天之后的皇宫晚宴,到时候,当你看到沈冰雪的儿子站在你面前时,会不会心虚。
许荣华没有发觉,自己唇间溢出了一丝微微的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乐曲。
是高寒曾经吹奏过的那曲仙乐。
飘渺,空灵。
许荣华看向发声处。
高寒隐身在一棵树上。
这些天已经告诉过他,不要再纠缠,可是他依旧痴情至此。
许荣华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高寒谈一谈了。
看了看高寒隐身的那棵树,许荣华对他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喜欢吗?”高寒道。
“再过一日就是中秋节了,你有什么打算吗?”许荣华道。
“你的意思是在邀请我。”高寒道。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这是一个多事之秋,束雅公主还在皇宫内,北夷的三皇子也在,你认为他们想干什么,还有,你刚才,听到了一些什么?”许荣华道。
“我什么也没听到,你们所谈论的那些,我一样也不感兴趣。”高寒深深的看着许荣华,道:“我只关心你的安危,只想知道,哪些人对你有利,哪些人对你不利。那些对你不利的人,我会替你铲除。”
“高寒,如果是因为你觉得前世欠我的,真的没有必要,我不需要,而且现在,我也不恨你了,因为我发现,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眼下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想做的事,所以,请你不要再来干扰我的生活。”许荣华道。
“我不会干扰的。”高寒道。
两人静静的,再也无话。
许荣华还想再说些什么。
高寒突的道:“你之所以跟我说这些,是因为段承烈吗?”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可是我查了查他的底细,发现他和你,似乎是来自于同一个世界的人。”高寒道:“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