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青丝泻下,微朦的天光里,有一种惨淡的苍白。
映衬着那张小脸,还有眸光中从未有过的恨意,让沈磬不由得一下子怔了神。
她这是恨他了吗。
沈磬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说。
终于,他一把上前。
紫阳吓了一跳,却毫不松手,尖锐的钗头狠狠的抵进了自己的脖颈。
顿时,血丝漫延。
沈磬一个用力捏向她的手腕。
剧痛袭来。
头钗落地。
看着他逼近,隐约知道了他的意图。
“沈磬,你干什么,如果你再点我的穴道,醒来后,我一定死给你看。”
“我不点你的穴,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带你去。”
说完将她带起,脚踏屋檐,往绿柳胡同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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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荣华在原地查找,发现了许多可疑的地方,如果是普通的大火,不可能会有硫横和桐油的味道,这里是绿柳胡同,只要是住在这里的人家,不管是哪一家,不可能会有闲钱去买这些东西,他们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许荣华在倒塌的屋檐里四处查探,对方很猾狡,什么也没有留下。
搜寻无果,她正要离去,突然见沈磬与紫阳自前方屋顶而下。
紫阳看到面前的惨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抬头看向许荣华,又看向沈磬。
“怎么会?”
许荣华知道她当林卓一直以来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看向沈磬,摇了摇头,示意还是不要告诉她猜测的真相。
因为紫阳这样的性子,恐怕一时难以接受。
虽然她看起来很不讲道理,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不会接受林卓是有人假扮的事实。
许荣华希望紫阳能一直那么的快乐单纯下去。
沈磬看了看失魂落魄的紫阳,问许荣华:“查到一些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有查到?他什么也没留下。”
“什么也没留下,是骨头渣子都烧完了吗。”紫阳瞪大一双眼睛,站在废墟中,难以置信的看着许荣华,豆大的泪滴从眼眶滑落,那模样,让人看了万分不忍。
不知是不是空气里太多糊味的原因,沈磬觉得心里越来越堵得慌。
他不劝声色的暗吸一口气,对许荣华道:“我先回行馆,你呆会带她回去。”
“沈磬,你不许走。”紫阳听到他要走,终于回过神来:“我问你,林卓家里着大火,是不是因为你一脚踢翻了火炉的原因。你不敢面对,所以要离开。”
“公主,还请不要妄自猜测。”剑眉微拧,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不悦。
“我妄自猜测吗,分明就是你心虚了。“紫阳上前,死死的盯着沈磬:”是不是因为你他才会死的?分明就是你害死了他。“
“随你怎么想。“越说越离谱了。
“随我怎么想,好,我告诉你,就是你害死他的,如果你没有来,现在这里不会着火,我一定还在高高兴兴的喝着他给我熬的鸡汤呢,你知道吗,我是来跟他道别的,并不是想做什么别的事情,我不过就是跟他道个别,你有必要害他成这样吗。“
知州府里已经派了人来收拾现场,也有忏作对个别的人进行了检验,证实是被大火烧死的,而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不过,关于现场为何会有硫磺和桐油这种东西,他们给出了和许荣华不一样的意见,也许哪家在做这样的生意。
关于这样的说法,许荣华一笑置之。
她就知道这些人会这样说。
徐天钦如果真的是右相安成的得意门生,那么,他们又岂会自打嘴巴。
但是,就凭这个发现,让许荣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这一世的历史是不是和原来的一样,至少也以肯定,右相安成还和从前一样,是和北夷人有勾结的,而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因为这个发现,许荣华的心反倒放下了一些。
她看着哭得恨不得昏倒的紫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道了句。
“也许,他没有死。“
“怎么可能没有死。“紫阳瞪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道。
许荣华说:“你不是偷溜出来送了银子给他吗?“
“是啊。“紫阳不解许荣华为什么会这样问。
“银子虽然会被大火融化,可是只有它的熔点达到一千多度的时候才可以,而这样的一场火,还不足以让一整包碎银子不知所踪。“许荣华道。
“你的意思是……林卓他走了,所以他没事。“紫阳道。
“也许,我只能这样猜测,因为,这里的每家每户都发现了尸体,唯有他家,没有发现死人烧焦的躯体,若真的葬身火场,怎么可能烧得灰飞烟灭。“
紫阳这才停止了哭泣:“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怎么能逃生。“
“现在已经快天亮了,没准沈磬带你离开以后他就走了,至于这场大火,你就当它是天灾吧,没准是天火也说不定。“许荣华道。
紫阳却还是有些怀疑,眼中的泪却是止住了。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那我听你的,不哭了,希望林卓不要死,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不希望他有事。“
“紫阳。“许荣华见她伤心的样子,本不想说,却还是忍不住道:”有些话,我想问问你,你对林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荣华姐姐,连你也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