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如释重负,“这就已经很好了。”
赵长陵摇头道:“可是拓跋菩萨此时此刻,已经是身具大金刚境的天人体魄,而且指玄天象两境的感悟之深,堪称惊世骇俗,指玄是道教大长生的指玄,天象是儒家圣人的天象,这种6地神仙,哪里
是什么6地神仙,跑到天上去都算罕逢敌手。”
徐凤年嗯了一声,不过说道:“拓跋菩萨未必全无破绽,我得看时机。”
赵长陵讶异道:“此话怎讲,我还真好奇了。”
徐凤年眨了眨眼睛,“天机不可泄露。”
赵长陵欢畅大笑,“理当如此。”
赵长陵收敛笑意,“今夜拭目以待。”
不等徐凤年说话,赵长陵身形已经一闪而逝,“我四处走走看看,借此机会,与义山说些不足为人道的话。”
徐凤年没有回到书房,而是直接回了后堂庭院,贾嘉佳正在逗弄那只憨态可掬的大猫,所谓的大猫,也是与寻常市井巷弄里的那种野猫相比,事实上这只猫尚且年幼,喜好食竹,但并非全部吃素。
大战在即,于公于私,徐凤年都不可能专门为了这只小玩意儿,动用拂水房谍子和境内士卒为它运用竹子送往拒北城,徐凤年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形势到了最糟糕的境地,少女贾嘉佳也不该死在这里,他希望她能够为了这只大猫,到时候离开拒北城,离开关内,甚至离开北凉,去尚未被战火殃及的西蜀,带着大猫去一处竹密如海的地方。
徐婴不知所踪,应该出城去了。
姜泥坐在一根小板凳上呆,哪怕徐凤年走到她跟前,也没回过神。
徐凤年笑着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这才恍然醒悟,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徐凤年坐在她身边,“我知道你不会离开,但我希望你能够做到一件事,你只有答应了,我才让你留在拒北城。”
姜泥使劲点头,“你说!”
徐凤年咧嘴一笑,“我就当你已经答应了。”
姜泥瞪大那双秋水长眸,满脸愤懑。
徐凤年双手抱住后脑勺,柔声道:“活着真好。”
姜泥没好气道:“废话!”
徐凤年郑重其事反驳道:“这话还真不是废话。”
姜泥转头好奇道:“出门一趟,飘来荡去的,好不潇洒,该不会是一不小心脑袋着地,给磕傻了吧?”
徐凤年向她身体前倾,笑眯眯道:“不然你摸摸看?”
姜泥涨红了脸,好不容憋出两个字,“下流!”
徐凤年坐直身体,双手托住下巴,望向院子,唉声叹气。
拒北城内,轩辕青锋找到徐偃兵,说要打一架。
徐偃兵不肯,轩辕青锋自然更不肯,徐偃兵熟悉这个疯婆娘的性子,根本不给她出手的机会,直接就跑到藩邸书房修身养性去了。
拒北城外,一袭朱袍掠空而去,像一朵落在人间的绚烂红云。
在拒北城以东三十里,一位白衣人身边站着一位头顶帷帽的女子。
前者容颜英武,让人忘却雌雄之分。后者身形婀娜,帷帽遮掩之下,却是一张疤痕纵横的恐怖脸庞,她眼神呆滞,生气全无。
朱袍徐婴在见到白衣人后,满脸欢喜,红衣绕着那袭白衣不停飞旋。
白衣人伸出手按住徐婴的额头,后者身躯便骤然悬停在空中。
白衣人收回手后,瞥了眼身边的女子,淡然道:“三人之中,你最凄凉,我与那个狐媚子甚至从未将你视为对手,而你却自以为在那人心中也占据一席之地。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算到他会来人间走一遭,依旧没能来得及和他相见,再次天人永隔,你是何苦来哉?”
白衣人突然笑出声,“不见更好,见了你只会更伤心,如此说来,你这位公主坟的小念头,总算没惨到极点。我只希望你在离开公主坟之前,没有把老底透露给北莽,否则凭借那些库藏,等于让北莽蛮子提早打下半座中原了。”
徐婴飘落在地面,笑颜动人。
在北莽离阳皆是魔道第一人的白衣人,揉了揉徐婴的脑袋,“只有你最幸福最幸运,对吧?”
徐婴只是痴痴笑。
白衣洛阳大声笑道:“那座城,很快它就要改名叫做洛阳城了!”
南诏第一人韦淼,就住在拒北城一栋僻静小宅子,当他听到一阵急促敲门声,走去开门后,见到一张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脸庞,正是他在武当山与她分别的媳妇。
韦淼无奈问道:“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回南诏吗?”
她白眼道:“回个锤子呦,么得男人陪,老娘大晚上一个人睡不着觉嘛。”
韦淼没好气道:“找个去!”
她妩媚笑道:“我要真带个龟儿子到你跟前,还不得给你一拳砸烂脑壳嘛。”
在南诏堪称无敌手的韦淼只有拿她没辙,这辈子都是,知道她这次来,是绝对不会走了,他认命,领着媳妇走入院子。
这位出生于号称十万蛮夷大山之中的生苗女子,好奇打量四周,“那小俊哥儿也太小气了些,这宅子可值不了几个钱。”
韦淼道:“是借住,人家没说送给咱们。”
她撇撇嘴,“这瓜娃子!”
韦淼压低嗓音道:“那人听得见你说话。”
她赶忙变幻脸色,好像那位年轻藩王就在小院之中,娇滴滴道:“这院子贼好了。”
韦淼忍住笑意。
最后,这对老夫老妻就那么肩靠肩坐在台阶上,虽然韦淼从不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