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分别时,李瀚林哭得跟泪人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世子殿下恶趣味地走了李大公子的旱道。
徐凤年回到王府,不知姓不知名的老头儿慢悠悠下了马车,皮包骨头,羊裘包骨,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这小娘生得不错,该滚圆的地方不少斤两,容易生带把的崽子。”
不等鱼幼薇娇羞,斗鸡眼老头儿第二句话就让她脸色雪白,“这猫更好,炖了吃,补身养神。”
徐凤年深呼吸再深呼吸。
老头扬长而去,在湖边长堤上远远看了一眼听潮亭。
徐凤年去姜泥所在小院找到正蹲着拿树枝比划的她,不去看她慌乱起身用脚尖擦掉痕迹,问道:“我要离开北凉,说不定会死在路上,你到时候就有机会补上一刀,跟不跟着?当然,会带上一箱子的秘笈,你若跟着,年底它们就都是你的了。”
姜泥只犹豫了片刻,便点头沉声道:“不去!”
徐凤年愣了一下。
遗憾转身。
姜泥涨红了一张俏脸,气势降到谷底,声细如蚊。
徐凤年好不容易了解,肯定是习惯了拒绝世子殿下,一下子就脱口而出,将去说成了不去,却没解释的勇气。
向不共戴天的世子殿下认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徐凤年没有好心圆场,就让小泥人暂时纠结去好了。
来到王妃陵,摘了一片树叶的徐凤年盘膝坐于墓碑前,吹起了哨声,悠扬轻灵,是那首乡谣《春神》的曲调。
在这里,徐凤年心境最祥和,思绪最纯澈。
亭下老妖。货真价实的超一流高手,只是收为奴仆就别痴心妄想了。
甲?隐藏在哪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红薯是死士。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奈。
青鸟是天干中的“丙”。预料之中的混帐答案。
自己去了武当山,黄蛮儿去了龙虎山,这天底下最无声胜有声的道统之争,徐骁是要一只手便翻覆云雨?
二姐徐渭熊在上阴学宫学王霸经略,学纵横捭阖术,是要压一压那个锋芒不可一世的陈芝豹?还是去士子圣地暗中拉拢哪一股潜在势力?
徐骁为何明明可以剿杀严杰溪全家却不杀?当真仅仅碍于严书呆子是自己死党?
徐凤年丢掉树叶,膝上叠放着绣冬春雷双刀,望着墓碑柔声道:“娘,你的仇,徐骁不报,凤年还记着呢。”
这一年春暖花开,世子殿下徐凤年身骑白马出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