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卡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他十分信任这种政治嗅觉:“凯文斯先生,请你不要拿三亿两千万人民的福祉开玩笑。时间不早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回到宴会厅里去了。毕竟今天来的人,没有多少是小角色不是么?”
说罢,卡特起身整了整衣襟,他选择了强行结束话题。今天的谈话,不能有结果!或者说,不允许有结果!这个结果太过危险,一旦让它出现,它会毫不犹豫的占满自己的大脑!
“卡特先生,请留步!”凯文斯开口说道。
“年轻人,我们已经交谈的够久了,说的,也已经足够多了。”卡特没有回头,继续迈着如来时一样麻利的步子向回走。
“卡特先生,临行前,我将送您一样东西,还望您能笑纳!”凯文斯也起身快步追了过来。
卡特转头:“送我样东西?拿来看看吧!”
凯文斯先生从他的外套里掏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双手向卡特递了过来。那神情,像是一个信心满满的小男孩,将自己倾注心血后写完的答卷递给老师一样,双眼中饱含着期待。卡特注释着凯文斯的眼睛,这让他想到了儿子第一次钓到一条两磅重的大鱼时,面对着他的那种眼神。
卡特伸手接过礼物,并没有当着凯文斯的面打开。太像了,那种眼神太像他的儿子了。换做以前,他会很高兴的当面打开,并且夸耀一番这个年轻人的礼物。
但是现在,他不会了。这种眼神闪烁着的那种期待,犹如实质性的光芒一般,将他的心,轻轻灼伤了一下。而他则像一个被人拿木棍碰触了一下的刺猬,炸起了一身锋利的刺,拒绝着世界上所有人的靠近。
放在手上,沉甸甸的。卡特转身揣进了自己的兜里:“谢谢你,凯文斯先生。”
凯文斯见到卡特没有当面打开,并没有任何的失望,而是提高嗓音补充了一句:“期待您的电话!尊敬的卡特先生!”
卡特转身向着来时的路,继续走去,他没有答话。夜空中遥远的天边,月亮吃力的翻过一座山脊,裹挟着一抹弱弱的光晕登上了山头。
卡特喜欢月亮多过于太阳,因为相比太阳的炽烈,月亮总会像是你的梦中情人那般温柔。
喧闹的宴会总是那些吵杂的人群,摇晃的高脚杯、还有裸露在空气中丰腴的妖娆。这些都让这个大厅变得分外的光鲜亮丽,漂亮女性的晚礼服,永远都是男士们在交谈中不经意间的视线焦点。
一波又一波的攀谈,一个又一个的话题,卡特的心绪却总是在回忆着之前他与凯文斯的交谈。等边三角形的社会资源构架,他父亲的遗愿,还有那个有些歪歪斜斜的宝剑顶点。太可笑了!一个资本巨头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凯文斯在不远处总会向这个方向瞥上几眼,他,卡特,将是这些概念的最合适的土壤!这些东西已经在他心底萌芽了,凯文斯看出了卡特对于攀谈者的漫不经心,发芽吧!发芽吧!凯文斯在心头呼唤着,肥料就在那个礼物盒里,只要你敢拿出来把玩,那些概念就一定会在你的大脑里长成参天巨树!
返回住所的时候,时间已是深夜。
卡特到没有亮灯的卧室窗户,就一个人走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他把怀里那个沉甸甸的礼物盒掏出来,借着客厅里的灯光,端详着。
深蓝色的礼物盒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就只是一个两英尺左右的方形盒子。
轻巧地打开,在当空的月光下,一个银白色圆环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闪耀着。
卡特把它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凉凉的。用手指摸上去,光滑的让人有些心醉。用手把玩了一下,是可以转动的,是指尖陀螺?不,这是一个轴承。
奇怪!凯文斯为什么要送给他一个轴承呢?这是饱含着什么寓意吗?卡特自顾自地想着,又看了看手中的轴承。
内外两层金属层,中间转珠被用同样的金属盖板封了起来。
卡特捏住中间这层,再用另一只手按住外圈的金属,用力一转。
在模糊的光线下,他看不到轴承的旋转,也感受不到它内部的转珠有任何的震动。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知道它在旋转,却又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它在旋转。
美利坚被誉为是汽车轮子上的国家,汽车工业几乎代表了全国的命脉产业,凯文斯这是在向他表明他对于汽车工业的关注?莫德财团要进军机械制造领域?还是说他提醒自己关注汽车之城底特律的衰败?亦或者说,凯文斯有心提振全美的制造业?
卡特拿着轴承返回了客厅,在角落柜子的抽屉里找出了一支笔。捏停了轴承外表面的旋转后在上面做了个记号,然后用力地吹了吹,让笔迹快些凝固。
当记号凝固以后,卡特在空白处用力地拨了一下。这次他看到了轴承的旋转,在他困倦的眼睛里,轴承上的记号无声地旋转出了一个十分规则的圆圈。
卡特想不通这个年轻人送给他的轴承,到底意味着什么。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卡特把旋转着的轴承套在了墙壁上的装饰鹿角上,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还没睡醒的卡特就接到了克拉克总统的私人电话,让他再一次去出访亚太地区。
“克拉克,我刚刚回来还不到一个星期,共同防御条约不是已经续签过了吗?”
“卡特,这回我们的盟友是想跟我们讨论支付我们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