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掌柜所经营的神兵堂分号的确是售卖农具的铺面,只是近些年来,神兵堂也好,剑庐也罢,所打造的无不都是兵刃,只是用些边角碎料打造些农具,所以农掌柜的生意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今日这门派大比,本来没有人会在意这卖农具的堂口,但雷铁本是精细之人,心想着宁拉一群,不拉一人,便吩咐弟子,通知了这农掌柜,并且也包了一份大礼,只是金额比其他售卖兵刃的掌柜要少上三成。没有想到比试之时,胜负的结果竟然落到了这貌不惊人的农掌柜身上,雷铁心中不由一喜,误打误撞,竟然拜了真神。
那农掌柜本是个浑浑噩噩之人,神兵堂的生意不好,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卖一年农具混一年秋冬。
今日被那雷铁请来,还得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心里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想,是不是要给自己安排个售卖兵刃的堂口,自己也好咸鱼翻身,心里自然喜不胜收。
农掌柜一路奔波,到了这铸兵庐,一见都是各个兵器铺的掌柜,人家一个个容光焕发,一聊起来便是这家卖了几十把把宝剑,那家卖了几十把宝刀,自己这一年就卖了十几把镰刀,也不值得一提,便识趣的坐到最后。见没有人打扰,便想着偷个懒,回头去那风铃城潇洒潇洒,没想到梦中正美酒佳人之时,却被人叫醒。
雷铁见农掌柜还有些迷糊,便道:“农掌柜,这胜负可都取决于你,莫要看走了眼!”说罢,眼神瞄了瞄自己与雷刚打造的千年玄铁犁。
农掌柜见雷铁叮嘱,心知这便是使钱之人,连连点头道:“雷堂主放心!小可自当用心!”
那陈长老道:“雷师侄,切勿言语,影响评判!不然会有失公允!”
雷铁忙道:“陈长老,晚辈知错了!”说罢,便后退了几步,不再言语。
陈长老道:“农掌柜,你且品评下吧!”
农掌柜一见两口铁犁,一个寒光闪闪,一个普普通通,立刻拿起了那寒光闪闪的千年玄铁犁。
雷铁一见,自然喜上眉梢。
而凌寒见那农掌柜直奔那千年玄铁犁,心中一沉:坏了,这农掌柜定是收了那雷家兄弟的好处,到时定会判那雷家兄弟获胜!担心之余,看了一眼身边的铁大。
只见铁大面不改色,静静的看着农掌柜,没有一丝表情。
看台上,雷刚的拥趸们开始弹冠相庆,而铁大的好友们都在暗暗担心。
农掌柜左看右看,时而用手指弹弹那千年玄铁犁,时而对着阳光看看那千年玄铁犁,竟像是把玩一见精美的古董。
雷铁却有些沉不住气,心想:这戏演演就可以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主角,赶快宣布一下得了!想到此处,便“咳咳”的咳嗽了两声。
凌寒见雷铁如此,心思一转,猜到这是雷铁在给那农掌柜暗号,便笑道:“雷师兄,山风骤冷,**着上身,莫要染了风寒!”
那雷铁见凌寒猜透了自己的意思,面露尴尬道:“谢谢凌公子关心!”说罢,狠狠的瞪了那农掌柜一眼。
那农掌柜刚好看到了雷铁杀人一般的眼神,心中一惊,他并没想到雷铁是想让他早点宣判,而是以为自己拿错了犁,急忙将那千年玄铁犁放下,又拿起铁大所打造的铁犁。
一见铁大打造的铁犁,方才顿悟:自己方才险些拿错,这一口犁定是那雷堂主打造!难怪那雷堂主咳嗽示意,原来自己拿错了犁!
农掌柜心想:那铁堂主本是那神兵堂的堂主,十年之前便是名满全岛,而且那时,自己的堂口农具占了一半,每年销售状况也是红红火火,那铁大打造农具的本事定是高于雷家兄弟,所以方才那把千年玄铁犁定是那铁大打造1这自己若要选错,岂不是收人钱财,不与消灾么!不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看手中这柄犁,中规中矩,若是放到自己的店里销售,定会卖个好价钱,此次若是讨好了雷氏兄弟,以后即便不把自己调换个肥缺,多给自己一些这样的铁犁,也会大赚一笔。
想到此节,那农掌柜一举手中的犁道:“这口犁胜出!”
“什么?”那雷铁大吃一惊,不禁质问一声,吓得那农掌柜竟是一个激灵。
凌寒忙道:“雷师兄定是染了风寒,听不清楚,农掌柜说这口犁胜出!”
“你可看好?不要看花了眼!”陈长老一见那农掌柜说铁大的犁胜出,也是心头一颤。
“陈长老!晚辈看好了,不管是打造技法,还是材料选取,这口犁都是技高一筹!”农掌柜心想,这陈长老定是与那铁掌门交好,方才才不让那雷堂主发言,此时见我拿着雷堂主的犁,心中定是不快,但拿人的手短,我却不能做那不仁之人。
另一个神兵堂的长老问道:“农掌柜,你且说这把犁好在哪里?”
农掌柜道:“这把犁选用那白口生铁打造,那白口生铁坚硬耐磨,实为铸犁的不二选材;白口生铁不可锤炼,需精铸成型,这把犁正是精铸而成,犁面光滑,显然是没有经过再次打磨,铸模时,便是铸得一般光滑,若是事后打磨,却是容易生锈;而且这把犁薄厚适中,尖角虽利却不锋,不易折断,所以是一把难得的好犁!我看,足可用上十年!”农掌柜说罢,仍是爱不释手一般,抚摸着那犁面,便如抚摸那美人的玉手一般陶醉!
农掌柜心里想:我这出戏演的真是精彩,这之后,雷氏兄弟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