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普通的麦酒,价格也翻了一倍多。
希洛的大婚。的确给这座帝都增添了许多繁华的味道。
转过街角,陈道临离开了繁花似锦的阿喀琉斯大街,转进一条小路上。
走了大约近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陈道临路上还拉住了行人询问了几次。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这已经是城南的平民区了。
一条比较僻静的小路。并不宽阔,只能勉强容纳一架马车行驶进去——若是有迎面而来的车辆。那就过不去了。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看上去颇有盎然古意的庭院小门。
院墙不算高,大约到人的肩膀位置,站在院墙外。也可以隐约的看见院子里的场景。
一棵树冠茂盛的大树,就在那院子当中,仿佛一把大伞一般。
陈道临身子一晃,就越过了土墙站在了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
院子里的地面用青色的石板垫过了,只有大树下还露出一些土地。
树下的一张摇椅满是灰土,陈道临走过去,袖子一拂。将那上面的灰土扫去,然后试着坐了下来。
只是才以坐下,那椅子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陈道临敢肯定,若是自己敢挪动屁股的话。这椅子唯一的下场就是当场散架。
陈道临想了想,站起来,走到树下,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把铲子,就在树下奋力铲起土来。
片刻之后,一个密封好的酒坛子就被从土里挖了出来。
陈道临看了看手里这个坛子,摇头笑了笑——从充满了现实之中天朝风味的造型,就可以判断出,这种酒坛子绝对是郁金香家出品的东西。
晃了晃,里面的酒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样子。
陈道临一巴掌将上面密封口子拍开,就嗅到了一股浓郁醉人的香气。
酒无疑是好酒,只是这个时代的密封条件差了一些,这藏在地下的酒,经过了陈年的岁月,也只剩下了三分之二。
这种陈年的老酒,必须要勾兑新酒才能入口。可陈道临却不管这些……身为一个圣阶强者,外加拥有变态的体质,陈道临可以确定,就算是自己喝下工业酒精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伤害。
仰头先灌了一口,感受着那浓烈的香气在口中化作一团烈火,然后蔓延到胸腹之中。陈道临舒服的打了个哆嗦,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棵大树,陈道临放下酒坛。
记忆之中,当初诀别的时候,那个变态的老家伙,就坐在那儿,看着那片小世界中虚无的天空……鬼知道他能看到什么东西,那地方的天空就是一片虚无,毛都没有一根。
“我在帝都有一个故去的老友。他临死的时候给我传来讯息,说他要死了。他在家里的院子树下埋了一坛子好酒,等他死去满是十年的时候,那酒的味道恰好就到了巅峰,那个时候起出来喝,最是美好。那人和我斗了一辈子,他去帝都的时候我没有去看过他,他死的时候我也没去看过他,说起来大家大半辈子都没见了。
不过他一向是一个挑嘴的人,他埋下的酒,相比味道一定是很好的……你帮我尝尝。”
——这是鲁高对自己说的最后几句话。
陈道临提着酒坛子,缓缓的重新坐回了那张吱吱嘎嘎的摇椅上,又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角。
“鲁高……嗯,应该称呼你断先生。你最后的要求,我为你做到了。”
……
酒原本就是最上等的美酒,又在地下埋了十年陈。
这样的佳酿,自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陈道临就坐在那摇摇欲散的摇椅上,慢吞吞的,一口一口将这坛子美酒,灌下去了一小半。
终于,院子墙外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院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一个老人缓缓的走近了院子里来。
他的脚步很轻很轻,漫步来到了陈道临的面前,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伸出手来。
陈道临看着他,仿佛笑了笑,随手将酒坛子递了过去。
这老人接过酒坛子,先嗅了嗅,仿佛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是好东西。”
仰起脖子灌了一口。
“我以为你不喝酒的。”陈道临看着他,眼神淡淡的。
“我一般不怎么喝。”老人将酒坛子还给了陈道临,然后缓缓的坐在了陈道临的对面,就坐在了一个石台上:“偶尔破戒这种事情,我从二十岁开始就偷偷的干了。既然是偶尔才能偷偷破一次戒,当然要喝最好的酒才能对得起这样的破戒行为。你的这个酒不错,是我近二十年来喝得最好的。”
陈道临摇头:“你喝酒的样子很熟练,可不像是偶尔偷偷破戒的人。”
“你在观察我?”
“别误会,你刚才抬起脑袋仰头喝酒的时候,我在看你的脖子……我只是想观察一下,如果我要杀你的话,从哪个位置下刀最好。”
“哈哈哈!”
老人冷冷一笑,眼神之中凝聚出了几分凌厉:“堂堂的圣阶高手杀人,还需要这么小心仔细么?”
“不小心不行。”陈道临淡淡道:“圣阶又怎么样?没脑子的人总是死得比较快。我很幸运,亲眼看着一个圣阶高手,因为没脑子,就死在我眼前。我告诉我自己,我一辈子都会把他的事情引以为鉴。”
“大剑师卡奥阁下一定不会欣赏你的这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