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都在变迁,我也是。”念桐回答,一边漫不经心地蹲下来,逗弄水中的鱼。
云未尘说:“我在华清池上,养着的那几条从千岛湖带回来的小鱼,之前被你喂了好多东西,差点就撑死了。”
念桐的手微微顿了顿,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这样和云未尘说起从前的事情,如此平和。
可也只是平和,或者微澜,没有任何风波了。
“那这些鱼,也是你带来的么?”念桐问。
“这些不是。”云未尘说,“所以这谭池水也不是华清池,这里也不是华山。”
念桐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眼神中有太多疑问:“云师兄...”
“你想着华山,对么?”
“我在华山待了不短的几个月,我想华山,不正常么?”念桐反问。
“你不仅是想华山,或许你,根本不是诚心呆在这里的。”云未尘说。
“是不是诚心,就不劳云师兄操心了。如今我既然已经是红袖山庄的人了,云师兄就该相信我。”念桐站起身来,对上他的眼神。
“这是自然。”
“云师兄还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我要先回去了。”念桐说。
“昆仑那边已经没事了。”云未尘说。
念桐的眸子一亮,却被云未尘敏锐地捕捉到了,果然,她听到唐熙的事情,才是最关心的。
云未尘本不打算告诉念桐这件事,可是仿佛是想要多和她说几句话,不习惯她这样疏远他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开了口。
“没事就好...”
“嗯。”云未尘最终只是应了一声,说,“你回去吧。”
念桐低下了头。
她再也不会因为轻功不好,一步步走上雪山而湿了鞋袜了,她再也不是那个不谙世事,资质低下的小师妹了。
他们俩,错过就是错过了。
就算是刻骨铭心的感情,过了也没办法挽回,又何况当初她对他,只浅浅淡淡的,一层模糊的喜欢罢了。
如何算得了真?
是以今日云未尘对她的种种表现,她只当是他对过去的一种缅怀,并不再做他想。
曲依然苦着一张脸,把帕子用雨水浸湿,盖在唐熙的额头上,辑生在外驾马。
唐熙烧的厉害,本来,只是淋了点雨,连她都不曾感冒,更别说唐熙了,可是,她记起,唐熙中了毒,毒性虽不烈,可把他的身体倒是一天天的拖垮,再加上旧伤未愈,淋雨兴许是让伤口感染了,才会突发高烧的。
虽然下了大雨,行驶有些困难,但是一路还算平稳,没再发生什么大事。到了某一处停靠的驿站,辑生去买了些干粮来,也坐进了马车里。
“唐熙的毒...”
辑生说:“你我都是医者,不必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到了建顺后让他安稳地睡几天,我们也可以研制出解药。”
曲依然咬了口馒头,说:“他不用吃东西么?”
“等下你喂他喝点水就好了。”
曲依然乖巧地应下,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快了吧,如果不出问题的话,今晚就可以。”
“那,唐熙,什么时候醒过来?”
辑生说:“明天吧,但是我想让他多休息几天。”
“你的意思是?”曲依然抬头。
“他太累了。”
“可是,他那么着急救念桐,如果你为了让他好好休息,万一错失了良机,那他不是会气死啊,以他的脾气...”曲依然不敢想。
“念桐,我们可以去救。”辑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