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伴随着延绵不断的痛哭声惨淡到来,大地、房屋全被烤成了焦炭色,与青灰色的苍天一同悲鸣。家家户户都有人非死即伤,健康活着的人个个披麻戴孝悲痛欲绝。方圆数十里的道士都被请了来,随处都是搭建的道场,道士们虔诚地为那些死去的冤魂做法事,超渡他们的亡灵。哀伤的唢呐声一刻不歇。
天地同悲,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湿冷的雨水侵蚀着大家的身体。看见这一切华浓的心比生煎活剥还要难受,一种无法言说的罪恶感席卷着她的全身。魏恒宇看出她的悲伤,一刻不离的守在她身旁。
雨水洗涮了她的心灵,华浓的手心硬是在冷气中捏中一把汗来,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要去杀了那畜生。”
魏恒宇抓紧她的双臂禁锢进自己怀中急道:“浓儿,你冷静点,毒蛇凶猛数量又多我们不是它们的对手。现在咱们应该想想看看用什么方法来抵御它们的再次进攻。”
“大人,您的意思是那些妖孽还会再来?”一个老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吓得面无血色。
魏恒宇却是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老人家就急得冒出一身的冷汗来,周围也立马围过一群人。
她这么一说华浓想到端午节挂艾草、菖蒲、熏黄酒的情景据说就是为了驱赶蛇虫鼠蚁。可是昨晚的情景来看那种办法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因为相对于蛇的数量来说,村民家里的货那就是杯水车薪。这个时候她想到了一个人——通天山上的师傅。可是这老头儿行事古怪,这么多年了居然一面都未曾见过,自己又能去哪里找他呢?
华浓低下头闷声苦想着办法。就在离她们不远的那座高山上逃回洞穴的蛇又溜出来到处活动。
这座山高两千多米,本名就叫蛇山,因山上的环境常年湿凉就成了各种蛇类的集中栖息地。滴落着雨水的大树上,布满青苔的石头上,褐色的落叶层中挂着的、盘着的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蛇随处可见。
外面的蛇悠然自得的享受着生活,而洞的场景却截然不同,那叫惨不忍睹、恐怖至极。
那团黑云已经变成了一条数米宽的巨“龙”,油光发亮的黑色蛇鳞轻波慢蠕,张开的巨形大口正在吞食另一条巨蟒,虽说那条巨蟒也有水桶那么粗可与它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黑蛇妖一口一口享受着同类带给它的满足感,直到那条可怜的蛇的最后一点尾巴被它吞入口中。黑蛇妖合上大口的瞬间,蛇头不见了,一颗男人的头颅不伦不类地立在蛇身上,露出阴狠的奷笑。
一条五步蛇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慵懒的躲在草堆上,看它的样子身形娇小,囫囵吞下的东西应该是蛋类。黑蛇妖嘴角淌出口水,人脸顷刻变成蛇头以瞬移之势袭击了那条五步蛇。小东西被它一口生吞,仅剩点蛇尾在嘴角处摆动。
吃完这个后辈他又变回人形,这次变成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嘴里还大叫着:“我一定要早日修练成功,到那时这天下就是咱们蛇人的啦,哈哈哈哈……”
“祝大王早日成功,祝大王早日成功!”有十多条长着人头蛇身盘旋在石壁上的巨蟒齐颈为他高呼。下面的小娄娄们一伸一缩不住的点着蛇头。
一条人头蛇身的赤蛇掉下石壁一绞一绞的滑到黑蛇妖身边皱眉说道:“大王,昨日捉来的小孩已被用尽,大王要想早日成功还需积聚更多童男童女的阳气。”
“这个本王当然知道,只是山下的那个女人总是坏我的好事,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来路,每每遇到她我的一身法术都会失灵,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黑蛇妖气馁道。
赤蛇疑惑道:“真有这样的事,大王何不查查她的底细?”
听这没头脑的话黑蛇妖就怒了:“本王要能查到还会躲在这山洞里苟且偷生?”
赤蛇自己也没招,被训斥之后灰溜溜地爬开了。
黑蛇妖想要出洞却忌惮着山下的喻华浓,而华浓自己何尝又不是想得焦头烂额。她心里清楚要彻底清除蛇患只有通天老祖能够做到,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把那白胡子老头儿给弄出来呢?她无言地走在田野上,多么希望谁能给她点启发。
雨慢慢停了,太阳出来露了露后脑勺便知趣地给月亮腾地儿了。今晚的月色有些奇怪,月晕拉得很宽,像是一个农夫戴了顶帽子。渐渐的月亮的脸红了,由红转成了黑。
华浓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她指着天上的月亮大喊大叫道:“天狗食月啦!天狗食月啦!大家快出来看呀,天狗食月啦!”
村里的人都被她叫了出来,望着已缺了角的月亮吓得心慌意乱。
华浓站到高处对着众人喊:“大家不要害怕,照我说的做,一会月亮就会被救出来。”
望天的村民又齐刷刷的望她。
“去把你们家里能发声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锅碗瓢盆都可以,再找些棍子来,到时候跟着我做。”
村民想不到其它办法,只能按她说的办。
等大家拿来道具,华浓拿过一个铁盆再举起一根木棍拼命的敲打着铁盆,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上天无德,天狗食月;通天老祖无德,放狗行凶”就这两句,她反反复复吼着,村民们也跟着她大吼。
深空静谧果然吵醒了南天门前打盹的通天老祖。他定睛一看,噫,那个在下界搞事对天痛骂他的不正是他的好徒儿吗?
“果然又是一个没良心的。”通天老祖气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