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卫珏维持着谈话开始时的姿势，浅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白露，平缓无波的声音下整个房间里想起，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两人谈了足足一个下午，白露把关于自己的绝大部分底细都老实交代了出来——除了穿越和位面转换这两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以外。
白露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凯英军校和甚至对此事颇为关注的联邦军队会派这个女人来调查她，而且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用了一种较为平和的方法。
因为卫珏的特殊能力。
她在精神力的操控上面很有一套，面对她的可以引导，很少有人能有抵挡她的问题。别说撒谎了，就连刻意隐瞒都特别艰难。
假如，她面对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绝对没有半分抵抗之力。
幸亏，白露拥有被多个世界淬炼的强大灵魂力量——即便她现在并不能完美的使用精神力，但如果只是抵挡一下这种精神攻击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要知道，白露可是连神族的精神烙印都能钻空子的存在啊！卫珏虽然厉害，但和神族那些专门负责洗脑的教导者比起来还是要差点儿的。
再不行，她还身怀赤虎，有赤虎的存在，足以在她精神力松动的时候迅顶上，拉回她的理智。
幸运的是，一个下午的谈话，白露没有用到赤虎。之所以将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和盘托出，也是为了降低卫珏的警惕心而已。总不能让卫珏意识到自己抵挡住了她的精神力试探吧。
不得不说，卫珏的这种手段非常厉害，让白露不自觉的又想到了连续两次在神魔世界被打上精神烙印的事实。
那可真是糟糕的回忆！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突破自己的资质潜能的？”那深入灵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白露微笑，看向面色平静的卫珏，讲述起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当然了，故事的大多数还是胡编乱造的。
“不知道卫队长知不知道那种感觉……额，怎么说呢~真正关心你的人毫无预兆的死了，抛下了年幼无助的你，自此之后，所有出现在你身边的人都厌恶的看着你，把你当成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更不幸的是，你这个商品完全没有什么价值，于是大多数人选择了放弃。”
卫珏脸色略微柔和了一些，不知道是真的为白露的故事触动，还是为了引导白露继续往下说，她在听，她感同身受。
“在那个原本熟悉的家里出现了好多陌生人，他们变成了那个家的主人，把你拒之门外。但是，废物还是那个废物，没有变化，也不会因为心中委屈不忿就咸鱼翻身。尤其是，你那最后一个亲人也不会在乎你的感受，只喜欢另一个孩子，一个抢走了你的一切孩子。”白露继续讲述这个故事，末了，问卫队长，“你能想象那样的感觉吗？”
卫珏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奇怪，她明明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讲述自己多年的痛苦，却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说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不，就连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也会有些同情心。而这个女人，平静的可怕。
“我没有经历过，但我或许能想象那种感觉。”她这样说道，希望能引白露说出更多的消息。
然后，白露就笑了，笑得真心实意，比这个下午她脸上所有的笑容都灿烂，都真实。
她嘴里说出和那个灿烂的笑容完全不符合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我也无法感同身受。”
卫珏有片刻的茫然，这是什么展？
“在克利尔星上醒来以后，我就失去了自己的记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即便在来到凯英军校以后得知朱颜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也没产生什么感同身受的深切不满。即便得知那一位白家主可能是我的父亲，我也没产生什么孺慕之情。”白露如是说。
卫珏现她们原本的话题早就不知道偏到哪儿去了，她急忙修正这个错误，“所以，你是怎么突破你的资质潜能的。”
白露原本温和的表情瞬间僵硬，然后是一副泄了气的样子，“我还以为能逃过这个话题呢！”
“为什么要逃避？还是说事实的真相真的和举报人说的那样，是邪术？”卫珏步步紧逼。
“不，截然相反。”白露拿过文件夹，看着上面的资料说，“是因为帮我完成这种蜕变的那个人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
“谁？”卫珏又问。
“都说了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的，我不想惹她生气。”白露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样子是打算死活不开口了。
卫珏忽然站起身来，靠近了白露，用温柔的语气诱哄道，“你是联邦公民，希不希望它变得更好呢？既然不是邪术的话，说出来会让联邦变得更好地，也会让你变得更好地……”
白露摇摇头，躲开了卫珏的靠近，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卫珏站直身子，站在病床的一侧，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露，脸上的柔和变为冷硬，整个人的气势也恢复了一开始的冷肃。
“白露，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只能依照规定，将你羁押。”
白露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逆着光站在那儿的高大背影，明明是个那样纤瘦的人，怎么身上就有那么强大的气势呢？就和她似的，不过不是现在的她。
现在的她，是个遭受逼供的小可怜呢！
不要太委屈的~
“好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