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
肝胆俱裂的呼声从远处传来，公仪霁睁眼，红衣丧尸已近在咫尺，额头被一枚石子洞穿，唯一完好的肌肤此时血肉翻卷，有黑血从洞口汨汨涌出，溅了一滴点在她的眉心。
有人跑过来，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大声吼道：“你来干什么！刚才为什么不躲开？疯了吗！”
她迟钝地抬眸，眼前的男子跪坐在她身前，沾满黑血的长剑被扔在一边，头发披散着，双目充血表情狰狞，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手劲大的吓人，捏得她生疼。
公仪霖声音都变了：“说话啊！你傻了吗？”
公仪霁抱住他，鼻音很重地说：“哥哥，我以为你死了…”
公仪霖一愣，转而更紧地回抱，怒道：“我是要死了，被你吓死的！再说即便那是我，你也不该就这么等死！”
老天，天知道他有多么后怕，刚才那一幕，若是他慢了一步，或是那枚石子的方向力度偏差了那么一点，后果不堪设想，他真是想敲开她脑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豆渣！
公仪霁从未见过哥哥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刚才脑子一热就想着跟他一起死算了，现在冷静下来也自觉理亏，呐呐地说：“对不起。”
“你是在道歉吗？道什么歉？该是我道歉才对，教出那么蠢的妹妹！”
公仪霁：“……”
“不说话？知道错了？”
“…哥哥你的头发丝跑到我嘴里了。”
公仪霖：“……”
他刚才正是回来找被打掉了的束发玉簪，此刻已经碎了，小心将碎玉捡起放入怀中，随手撕下一片衣摆，用牙咬着一端，将散发随意地束到脑后。
他扯起尸体的衣服擦剑，面前的少女大概还没缓过来，还有点呆愣愣的，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睁着大眼睛问他道：“哥哥，娘亲呢？”
他擦剑的手颤抖了一下，心里闷痛，放下剑轻轻把她搂到怀里，哑声道：“霁儿，以后只剩你我兄妹了。”
公仪霁的心像被人打了一拳，疼痛从一点缓缓蔓延，直痛到整个心脏剧缩，自她来到这里近一月以来，这个风风火火个性鲜明的娘亲给了她久违的母爱，曾经的一幕幕仿佛排演好的话剧般在她脑海里拉开帷幕，她有些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