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摇头:“这如何知道,只是因闻玉受了伤,锦衣卫的人看到了,就派了个宫婢来告诉我们。”
锦衣卫指挥使裴子清同定国公府交好,因此锦衣卫的人都格外善待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世子爷受了伤,自然会来告诉老夫人一声。
“他受伤我也放心不下,不如我去看看吧。“老夫人说着就要起身。
元瑾却按住了她:“祖母,这天寒地冻的,您刚在崇敬殿里刚暖和些,突然出去仔细身子受不住!”
老夫人却是焦心:“总不能不去看看,谁知道伤得重不重!”
元瑾低声道:“您别急,闻玉是我弟弟,我还能不关心他么?不如我去看吧,您就留在这里看戏。再者您若要走,太后势必会问,知道景仁宫失火的事,岂不是扫了太后寿辰的雅兴?”
元珍也点头:“阿瑾说得对,您进来的时候本就有些咳嗽,怎能再出去吹风。”
老夫人也只能妥协,告诉元瑾,刚才传话的宫婢就在外面等着,又仔细叮嘱元瑾,一定要行事谨慎。
元瑾应了老夫人,带着紫苏悄悄从崇敬殿出来,果然看到方才传话的那宫婢正站在外面等她。见她之后屈了身,没有说多余的话,带着她朝景仁宫的方向走去。
其实不用带路元瑾也知道怎么走,她自小在这宫中长大,这宫中的一砖一瓦她都熟悉得很。
太阳虽在,日光疏淡错落在宫墙、雪地和明黄琉璃屋檐上,但没有丝毫热度,北风一吹来,还是冷得让人战栗。元瑾拢紧了身上的斗篷,加快了脚步。
穿过御花园,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眼前便是景仁宫的方向。只见的确是失火走了水,守卫比平日还多出数倍,被重兵包围,这时候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从宫门之中看进去,还是能眼见华丽的宫宇一角,已经被烧得灰黑坍塌,冒着青烟。
元瑾更觉得奇怪。
这禁宫之中怎么会起火?若只是宫人意外失了火,是绝不会烧成这样的。
元瑾走到门口就被禁军拦下,带头的人声音冷硬道:“你是何人,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那宫婢才上前道:“这位定国公府小姐是薛总旗的家人,听闻他受伤才专程过来看看的,劳烦您通融一下。”
那禁军听到了薛总旗三个字,才让开放了二人进去。
宫婢引着元瑾往另一侧完好的偏殿走:“小姐随我来,薛总旗在这边。”
元瑾却将这景仁宫打量了一番,问宫婢:“我看烧得这般厉害,皇后娘娘可还无事吧?”
宫婢听了一顿,却也回答道:“失火的时候娘娘不在宫中。”
元瑾听了若有所思。
前方就是偏殿,门口把守的却是锦衣卫,看到宫婢带着元瑾过来,问也不问便向旁边让开了。元瑾才随之踏进门,只见一架大理石锦绣围屏隔开,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声音温润清亮,听来正是闻玉。
她走了进去,却见闻玉正躺靠在罗汉床上,跟一个陌生男子说话。他已经脱了外衣,里衣也脱去一半,手臂肌肉结实,只是不常晒,显得格外雪白。臂上有很大一片触目惊心的烧伤。
闻玉回头看到竟是元瑾进来,立刻就要扯衣裳盖回去,却碰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元瑾立刻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我是你姐姐,什么没见过!你仔细碰到伤口才是。”
闻玉秀雅的脸依旧有些泛红。他复躺了回去,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元瑾却仔细看着他的伤口,烧得起了燎泡,有些地方褪了皮,血红血红格外吓人。见姐姐看着他的伤口不说话,闻玉低叹了一声。他方才遮挡不是因害羞,是怕她看到了会被吓到,继而担忧。
结果还是让她看到了。
“怎的伤成这样!”元瑾眉头紧皱,不觉就责怪他,“看到起火也不知道躲,只顾着往里冲不成!”
元瑾话一出,那陌生男子噗嗤笑了一声,闻玉看了他一眼,他才转过头当没听到看窗扇。
闻玉看着姐姐半张脸,低垂的睫毛,她正仔细凝视他的伤口。
他温柔地笑了:“姐姐,我如今是金吾卫,看到起火我怎能躲。”
元瑾不过是随意指责他一句,也知道他的职责所在,怎么能避开。又问:“可有御医来看过了,为何没有包扎?”
方才那男子说:“二小姐不要担心,御医已经看过了,说这是烧伤,暂时不能包扎,不过已经去取药了。”
元瑾才看向他,这人也是程子衣的打扮,高高大大,长得很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她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二小姐?”
男子道:“您既是世子爷的姐姐,那便只是定国公府二小姐了。在下宋况,是世子爷的手下。”
元瑾一听便知,这宋况大概也是徐先生派系的人。
她对宋况并不感兴趣,而是问闻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来龙去脉给姐姐说清楚。我是同祖母看戏时得到的消息,她还担忧得很,我一会儿得去回禀她。”
闻玉说得很简略,道:“其实今日非我当值景仁宫,是另一个总旗同我换了位置。我刚过来便看到景仁宫起火,就立刻带着人手扑灭。至于起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得知。”
元瑾打量了他别的地方,见未有更重的伤势,才让他好生躺着别动,她出